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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墟天堑,乃落秘境极东,自彼岸山万里之遥,见天中无日,煞气汇蒙,乃得落至,行之一日,张帝辛方见天际阴晦相接,远观而去,浑然一片,茫茫然不知何处止。
天堑之名,张帝辛本谓凌然高上,百万横断不止,不想至于此间,所见却是漫天黑云卷雾,云幻道:“此去往东,便是天堑,其中阴风四立,狂躁并起,道友莫要逞强,得遇不行,早些折回才是。”
方入天堑,便得阴风席卷,好似刀刃直催而至,张帝辛方至天堑之时,便觉甚是熟悉,如此一见,心中顿得知晓,此处黑云竟与四煞宫外黑云如出一处,便其中罡风,都得相似非常。
难道说天堑之极便是天庭四煞宫地?张帝辛想之一喜,便得起身,直往云中而行,云幻望得一惊,在后紧紧跟随,行之不久,便见黑云渐浓,四面风刀,无章而行,簌簌催杀而下。
天堑力阻,当比四煞宫前,厉害成倍,张帝辛修为大涨,已至玄仙上阶,行走之距,竟与四煞宫前相似,一旁幻云此是已是微微细喘,额上渐出丝丝细汗。
“道友不必相陪,此处折回便是。”张帝辛说着,却感一声风响,忙得抬眼去望,正见模糊一道黑影,直往天堑深处而去。
何人竟有这般本事,莫非范无救、谢必安两人所言冥藏圣人?张帝辛心下一颤,忙得起身,直催而去,云幻不知为何,却也只得抖擞精神来追。
天堑之中,越往其中,风刀越利,破力越强,张帝辛追之甚久,却感眼前之人。似有意指引自己一般,时快时慢,时隐时现,总得在一定范围之内。不近不离,隐约可寻。
黑云如墨,翻天风起,云幻紧随而至,已将混元珠祭在身前。面上豆大汗珠直下,已是接近极限:“前……前方凶险,道……道友请回。”
张帝辛停住脚步,见远处那黑影也得停住,当下便道:“道友请回,贫道稍后便至。”
张帝辛说罢,起身便走,云幻被罡风压得难以言语,自是不敢随行,无奈之下。只得起身回返。
罡风如电,黑云卷雷,张帝辛越往内行,越觉身形凝滞,风起风落,好似一挽无形大手,将之往后猛推,退下灌铅,胸中压石,泰山压顶一般。磅礴威压,齐聚而下。
张帝辛行至于此,便感周身上下,似要被碾碎一般。内中精气,恍若凝滞,便在此时,前方黑云之中,那人终于言语:“道阻且长,行滩为路。不凝于身,不滞与形,道友若此相停,何日能出归墟?”
出归墟?张帝辛心下一颤,忙得道:“前辈且慢,前辈……”
那人起身便走,如何听得言语,张帝辛见之大急,只得勉力支撑,步步为移,每行一步,脚下便似落刀一般疼痛,每移一寸,便若山岳倾压,全身好似弯弓之曲,已至极限之境。
可得那人,对此却似视而不见,缓缓上前,约得丈远功夫,长袖一甩,落得一方檀木桌,独自坐下斟饮,如此环境,还能这般逍遥自在,张帝辛望之一眼,只得咬牙前行。
千山万水,地北山难,对修炼之人来讲,不过尺寸之间,可那寻常之数,至此间却是完全行之不通,如此丈远距离,对张帝辛来说,却真若天堑一般!
行走之间,便听骨骼咔嚓作响,张帝辛汗若雨下,踉踉跄跄行至檀木桌前,皮肤之上已是隐隐出现血丝,便至此时,才观清那人面目,此人身长八尺有余,披一身紫绒长袍,脚踩琉璃滚云靴,腰胯碧月金丝带,头束紫玉玲珑冠,一瀑红发直落,眉中一点蓝心,莫说女人,便将男人看之,都不得心中一颤。
见张帝辛得至,那人才得缓缓开口:“不知其根,不溯其源,道友穷其一世,怕也难出。”
张帝辛听之一愣:“不知道友言之根源,到底为何?”
那人道:“穷天地之极,落万世之所,道友言之根源,本之根源,何苦穷之根源,溯之根源。”
张帝辛听得一头雾水,自不知此人所言何意,心下道,归墟之中,能至归墟如此,还得自在之人,怕只有圣人,这般忙得稽首道:“散仙鬼谷子,拜见冥藏圣人,圣人老爷万寿无疆。”
那人听之一笑:“吾本修士,却非圣人,道友若拜圣人,不若拜己,完事之初皆道难,是非经过曲直定。”
求人不如求己?张帝辛听之皱眉,又得道:“鬼谷子愚钝,还望道友指点迷津。”
“世人皆迷,不过执往,不过愚钝,心中所明,便不经行,机缘未至,万道不同,机缘若至,大道可成。”那人说着,便将长袖一甩,不知消失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