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条海潮不断由东向西飞快奔涌,永无止歇。
三座巨大的怒涛战台仿佛被海潮的力量牵扯,同样以极快的速度奔向洞庭湖的方向。
长江两岸的水雕像犹如最忠诚的士兵,牢牢地守护蛟圣即将路过的地方。
长江清澈透明,下方的星河异象越发美丽。
固明镇傍江而建,江岸连着码头,码头连着居民区。
固明镇周边的长江水产丰富,水妖不多,乃是象州少有的好地方。
但现在,固明镇的镇长敲起铜锣,一边敲,一边用已经喊哑的嗓子大吼:“水要淹过镇子了!快跑!往高处跑!”
家家户户鸡飞狗跳,许多人开始向远离长江的地方快跑,有人背着年迈的父母,有人抱着年幼的孩子,还有人背着金银细软。
众人足足跑了一刻钟,许多人再也跑不动了,呼哧呼哧大声喘着坐在地上。
“不跑了!不跑了,实在跑不动了,与其累死,不如被淹死。”
“说什么胡话呢?快起来,快跑!听说浪头有五层楼那般高。”
“不可能!长江哪有那么高的浪,就算是海里也不可能有那么高的大浪。”
“镇长的话都不信?”
“那老家伙糊涂了,我就不信好好的长江突然……”
轰轰轰……
巨大的声响从西面传来,犹如莫大的力量在推动大地,声音大得让人心惊。
“跑啊!”方才坐在地上的人把所有行李一扔,撒腿就跑,比兔子跑得都快。
跑了一会儿,那人回头看了一眼,身体竟然停住,呆呆地看着长江的方向。
一道足足有九层楼那么高的巨浪在长江中疾驰。
“完了……”
小镇的人放了解风浪,看到如此巨浪,甚至失去了求生的欲望,如此大的巨浪若是砸下来,小镇与所有人都会被淹没。
众人静静等待死亡,但怪异的是,那巨浪并没有向外涌,而是继续向前疾行。
只不过在巨浪离开后,江水不稳,大量江水上涌,冲坏小镇上百间房屋。
直到这时候,众人才纷纷感谢镇长。
“我们不是供奉水圣吗?镇子前头还有他老人家的雕像和小庙,可他做什么了?遇到这么大的巨浪,为什么不阻止?以后老子再也不拜了!”
“是啊,天天都有人摆着瓜果去供奉,可现在倒好,光吃不管事!”
“咦?你们看水圣庙,周围的所有房屋都被冲倒了,只有它一动不动。”
“还真是,要是我们记错的的话,水圣庙还不如咱们的房子结实啊。”
“所以极有可能是水圣庙的力量发威,限制巨浪的力量,导致只有小半个镇子被毁,而不是连我们带小镇一切都被淹没。”
“说的是。”
岳阳楼上,方运依旧一句话也不说,望着远方出神,目光似是有轻微的变化,不知在想什么。
庆君给葛忆明一个眼色,葛忆明马上明白,庆君是怕方运写出什么好的文章名流后世,即便此次严惩方运,逼得方运当众给雷重漠遗像下跪也无法掩盖一篇好文章。
葛忆明又暗中看了看其他人,察觉许多人对自己不满,但心中无所谓,只要庆国文武百官与庆君肯定,那无论如何都不会妨碍自己。
“更何况,我的文胆蒙尘!若不逼方运驱散蒙尘,我可能一生便止步于进士!”
葛忆明心中想完,立刻抬头望向方运,大声喊:“敢问方虚圣,阅军楼乃是吴国大儒鲁肃建造,改名岳阳楼本就有辱先贤,现在既然要扩建岳阳楼,扩建之后,还是岳阳楼吗?我看,应该叫方运楼吧!身为象州读书人,在下不愿意看到象州名胜古迹被损坏,请总督大人收回成命。”
庆江商行的人与象州庆官全都心领神会,一起舌绽春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