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毅道:“聂老和老夏也真是的,年纪一大把了,不会吩咐别的人去救啊,非得自己亲自下去!”
一个本地干部说道:“李〖书〗记,当时也是情况紧急,其它同志都在忙着转移村民们值钱的物什,有些人连家里喂养的猪啊,牛啊,羊啊,都舍不得扔下不管,也叫我们一起带走,不然他们就不离开。我们只得分了人手去拉这些动物。当时也就聂老和夏〖书〗记两个人有空了。他们一听说周老人是个瘫痪老人,便想着去背他出来。那个洪水还没有过来呢!可能就在他们下去的时候,洪水就来了。我们忙起来,就把这事情给弄忘了,还以为他们已经救人上来了呢!”
李毅忧心忡忡的看着那浊浪滚滚的洪水,看得头晕,嗓子因为连续不断的高声喊叫,已经嘶哑了,说道:“天偌好人,希望聂老和老夏都平安无事!”
众人举着灯,紧张的看着前面房屋处。
几个救援队员们潜进房屋里去了,还有几个爬上了屋顶,掀开瓦片,撬开椽子,进入里面。
紧张的过了几分钟,忽然,李毅听到屋顶上有人大喊道:“在这里!在这里!”
钱多道:“李〖书〗记,找到了,他们躲在楼上呢,看来没什么事情呢!”
李毅也松了一口气,说道:“还好!还好!”
钱多道:“可能是洪水来得太猛,他们来不及转移,就爬到阁楼上去了。”
李毅道:“嗯,这种土砖屋,只有一层半的房子,阁楼很小,他们三个人躲在里面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情。”
那边救援队的同志们都爬上了屋顶,把屋顶的洞口开大一些,从里面救出几个人来。
钱多视力好,看得比较清楚,说道:“李〖书〗记,人都救出来了,聂老和夏〖书〗记都在,另外还有一个老人。不过三个人都是躺着的,好像失去了行动能力。”
李毅放松的心猛的一紧,说道:“怎么会这样?不会出什么事情吧?”
钱多道:“水太深了,屋顶都快淹没了呢!他们三个人在水里憋了这么久,估计是被水呛晕了。”
李毅道:“赶紧叫医护人员下来!就在这里施救!”
钱多道:“李〖书〗记,这里离水太近,反而不好抢救,不如把人抬到上面去吧!”
李毅道:“多下去几个人,把人抬过来。”
钱多招手道:“水性好的跟我下去!不会水的就不要去凑热闹了!”
后面来的那些人,主要是来保护李毅安全的,此刻哄然答应,跟着钱多,相继跳入水里,游过去跟救援队员们会合,一起把聂、夏、周三人救出来,缓缓游向岸边。
“情况怎么样?”李毅帮忙把聂学贤拉上来,问道。
聂学贤和夏坤都一动不动,那个周老人除了不能行动之外,还能说话,他大声说着什么,说的全是当地的土话,口音又重,口齿又不清,李毅是一句话也没有听明白。
所有的救援队员全部上岸,坐在地上喘息。
李毅道:“同志们,辛苦了,再辛苦一把,把人抬到上面去施救。”
众人应了一声,又从地上起来,四人全组,抬着三个人往上面跑去。
医护人士已经准备好,人一上来,马上就进行抢救。
救援队的一个平头男子,喝了一口水后,对李毅说道:“李〖书〗记,我们发现他们三个人时,那情形很古怪。阁楼里,两个人把那个瘫痪老人骑坐在他们的肩膀上,两个人站在水里,瘫痪老人坐在他们肩膀上,把头露在水面之上。”
李毅紧皱眉头,说道:“你们去的时候,水有多深了?”
“很深,已经没过了那两个同志的头……”
李毅眼睛一酸,说道:“那他们还站着?”
“还站着,两个人面对面,双手互撑,头靠着头,膝顶着膝,互相交叉支撑着没有倒下去。他们的头都淹在了水里,不能呼吸,完全就是靠一股精神意念在支撑他们。”
李毅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辛苦同志们了。”
医护人员进行紧急检查和治疗后,来向李毅报告情况:“李〖书〗记,那两个同志因长时间窒息,已经死亡了。脚瘫老人并无大碍。”
“什么?”李毅身子猛然的一阵摇晃,失声问道:“你说什么?”
医生再次回答道:“李〖书〗记,两位同志都已经牺牲了。”
“你胡说什么!”李毅大吼一声,冲到临时搭建的救护棚里,看到聂学贤和夏坤两个人并排躺在单架床上,脸色惨白,一动不动。
李毅缓缓走过去,伸手摸了摸两人的脉搏,再探探两个人的鼻息。
除了冰凉之外,还是冰凉!
李毅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了!
聂学贤和夏坤同志,为了救周老人,为了实践他们做为党员的承诺,英勇的牺牲了!
所有的村民们都安然无恙,没有一个人伤亡,但聂学贤和夏坤同志却献出了宝贵的生命。
李毅头脑一阵剧痛,连日来的高烧和紧张工作,加上这个打击,让他悲从中来,忽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