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两个小孩子滑到了那边,爬上了山坡,李毅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梁老,你滑过没有?”李毅问。
梁凤平笑道:“滑过。”
这时有一个村民骑着自行车过来了,这人穿着羌族服饰,穿土布长衫,外套羊皮或棉布长背心,包头巾,缠绑腿,他看了看李毅等人,用普通话问道:“你们是要过去吧?”
李毅道:“是啊,大叔。你骑着自行车,还带着这么多的货物,这能过去吗?”
村民道:“过得去,经常过。”
李毅道:“这篮子只能坐一个人,你这些东西怎么放?”
村民道:“我有办法。”
他走到索道边,拿着一根绳索拉动,把那边的篮子拉了过来,然后左手提着一筐子东西,可以听到鸡叫的声音,看来里面关着一筐子鸡呢!右手将自行车挎在胁间,翻身上了篮子。
篮子很小,只能坐一个人,他坐进去后,筐子和自行车全部放在篮子外面提着。
李毅睁大了双眼,像看杂技表演一样,看着这个村民晃悠悠的荡过去,一颗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
从李毅这个角度看过去,空中只有一根细细的钢索,下面吊着一个大大的木篮,篮子里坐着一个男人,男人手里提着一个大筐子和一辆自行车!
“这太危险了!”这是李毅唯一的感叹。
到中间时。那村民重心不稳,忽然一歪,身子往右边的自行车这边歪斜,整个人差一点就从篮子里翻下来!
李毅哎呀一声,喊道:“小心!”
幸亏村民左手提着的筐子救了他的命,那筐子卡在吊篮的两根粗绳中间!
借着这个力量,村民快速的坐正了身子。
那个装鸡的筐子却翻了过来,几只鸡扑腾着翅膀。从筐子里飞将出来,咯咯叫着,扑腾了几下,从高空中落将下去。
李毅暗道一声好险,低声看过去,只见那些鸡很快就落入到云雾之中,直到落地。也没有听到个声响。
“好险!”梁凤平伸手抹了一把脸,说:“李市长。要不我们还是从那边绕过去吧!”
李毅道:“梁老。你特意带我来这里,就是想让我看看村民们的生活状况吧?”
梁凤平笑道:“有些事情,你看到就行了,没有必要去体验。”
李毅道:“这样的索道在这边多吗?”
梁凤平道:“也不是很多吧,具体的我也没有统计过。据我所知,有些地方连吊篮都没有,只有一根保险带可以绑着腰。还有的连保险带都没有,只有一根钢索。想过去,只能用衣服或是毛巾当滑轮吊过去!”
李毅听得直皱眉头。说道:“这可不是个办法,学生伢子这样子上学,实在太危险了!”
梁凤平道:“可是又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呢?修路铺桥?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市里没有这笔资金和预算,就算有钱,他们也不会把钱用在这种小地方,多少富裕乡镇和县城都等着钱去修路呢!”
李毅轻轻一叹,负手而立,凝目望过去,看到那个村民已经上了山坡。那边有一个老人正在等着,他们两个显然相熟,见面之后聊了几句。
那个老人挑了一担担子,颤魏魏的上了吊篮,那吊篮左右摇晃了十几个回合才慢慢的定了下来,老人将担子横放在篮子上,飘了过来。
李毅道:“这边的村民,个个都是杂技演员啊!”
那个老人坐着吊篮过来,李毅上前帮忙,帮他把担子提了上来。钱多上前扶着老人出吊篮。
“老人家,你今年高寿啊?”李毅问。
老人只会说当地的土话,回答了一句什么,李毅没听懂。
梁凤平用土话跟他交流,然后告诉李毅:“他今年七十八了。”
李毅道:“梁老,你还会说羌族语啊?”
梁凤平道:“我妻子就是一个美丽的羌族姑娘。只可惜,她去世得早。还没来得及给我留下一儿半女,就跟我阴阳两隔了。”
李毅讶道:“原来如此。”
梁凤平喟然长叹道:“以前我常来这里,我的这点羌族语,也是跟她学的。”
李毅道:“梁老,那你前妻去世之后,一直没再续弦吗?”
梁凤平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自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唉,除却巫山不是云。”
李毅忽然一下子就读懂了梁凤平。以前听说过,梁凤平是大学教授,后来居然去戴发修行了!估计就是因为妻子的忽然离世,带给他很大的打击吧!
每个人都有一段伤心往事啊!梁凤平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呢!
老人家挑着担子走远了。
李毅道:“我们就坐这个索道过去吧!我也体验一下这个索道的滋味。”
钱多道:“毅少,这个的危险系数比较大,你身子金贵,就不要冒这个险了。”
李毅摆了摆手,说道:“人命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村民们敢在上面耍杂技,我李毅为什么就不能坐一回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