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剑从左侧中间刺入,将车帘划开了一个大口子,蒋诗诗正准备出去,那剑就挡在她眼前,在夜光下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寒光。
对方没刺中人,一把将剑又抽了回去。
趁着这个时候,裴玄凌一把揽着女人的腰,他先是用剑挑开车帘,确定外头没人后,搂着女人稳稳跳下了马车。
一下马车,四周有自个的人,也有蒙面的黑衣人。
不知是不是忙着应付刺客,还是知道蒋诗诗有点功夫,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太子这次倒是没有命令侍卫保护蒋诗诗。
蒋诗诗忙着用各种防狼术应付刺客,顾不上其它。
没多久,她和太子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
夜里本就漆黑一片,轻松解决完一名刺客后,蒋诗诗抽空看了眼四周,根本就看不到太子的影子了。
她只看到四周黑压压一片人影,简直望不到边,起码有上千人!
看来楚王为了取太子性命,派了不少人手,太子这次只怕凶多吉少。
别说太子了,就她、虞冰、黄得昌,还有太子身边的侍卫、暗卫,恐怕今晚都要葬身在这处郊外了
裴玄凌遇到了一个身手敏捷,武功高强的刺客。
两人打了数十个回合,在一番你追我赶中,两人到了郊外偏僻的树林里。
那刺客见四下无人,扯下脸上的面具,“殿下,是我。”
裴玄凌停止打斗,只是手中的剑仍保持随时攻击的姿势。
月光下,他看到刺客揭下面具后,露出了一张长了不少皱纹的脸。
对方是个中年男人,浓浓的眉毛,一双老练的眸子闪着精明的目光,额头上有很深的抬头纹和川字纹。
此人正是白天所见过的楚王!
今儿在楚王府时,楚王让人偷偷塞给了他一张纸。
那上面写明楚王想要与他联盟,加入太子党。
裴玄凌:“你当真想弃穆王党,从此加入太子党?”
“千真万确。”楚王喘着气,指了指不远处黑压压的人影,“否则我也不会设计这么一场数千人追杀您的戏码,演给京城那边的穆王看。”
裴玄凌:“在楚地四处散布孤乱收税的谣言,以及安排人在游船上刺杀孤,难道也是做戏?”
楚王面上微讪,“这不是您去年派人追杀我,被我儿给知道了,他想替我报仇,便让人毁您名声,让底下的人刺杀您,关于他做的这些,我都知道。”
“不过,为了让咱们的戏演得更真实些,我便由着他胡闹,否则让穆王那头瞧出端倪就不好了。”
“至于我儿那都怪我之前没和他说清楚,造成了误会,今日我让人打了他二十军棍后,已经同他把事情都说好了,他往后会像我一样,忠于太子殿下的,还请殿下别和他一般见识”
楚王如果说这些都是做戏,裴玄凌反而会觉得楚王不老实。
如今楚王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他才会考虑彼此间合作的可能性。
“想必楚王当初依附穆王党时,也说过会忠于穆王党的话,可如今呢,你却弃穆王党,投奔了孤,你这等行为,算是叛党,又如何让孤相信你?”
“实不相瞒,当初我根本就不是自愿入穆王党的。”说起这个,楚王就来气,“您想想,当时皇上身体康健,您又是一国储君,我怎会入穆王党嘛?”
裴玄凌:“可你确实入了穆王党。”
“唉,若不是我儿年少轻狂,在楚界犯了不少事儿,被穆王党给查到了,他们便以此作为把柄,威胁我入穆王党,否则就要将事情闹到皇上那去。”
“我就这么一个心肝宝贝儿子,他们若真闹到皇上那,我被削藩都无所谓,可我儿子不能有事啊,万般无奈之下,我便只有成了穆王党的爪牙,替他们办事。”
“去年我进京进贡时,他们说要考验我,让我刺杀您,其实那时我也没真想要您的命,只是让底下的人做做样子罢了”
“在京城,你本就要不了孤的性命。”
“”楚王面上讪讪的,“殿下说的也是,别说在京城了,便是在楚地,我也未必能把你如何。”
别看他手上有数万兵权,可朝廷规定他手中的兵权只能用于抵挡外敌,是不可能用来对付太子的。
而他手上的闲散人手,只有数千人。
太子门客广布整个东梁国,这些年,据他的了解,哪怕在楚地,太子都有数千人手,且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精卫。
若是与太子硬碰硬,自身势力会受到重创,他还未必能把太子怎样,又要给朝廷那边一个交代。
除非设埋伏突袭,才有一丝胜算。
所以,穆王党才让他突袭太子。
裴玄凌:“当年你入穆王党并非自愿,如今却自愿入孤的阵营?”
楚王:“古往今来,储君就是下一任皇帝,届时皇上百年以后,您能名正言顺的登基,至于穆王党还是康王党,名不正言不顺的,能力与势力也不如您,本王自是不愿与他们为伍,想自请加入您的阵营。”
他一直在观望,哪个皇子势力强,他便加入谁的阵营,辅佐谁登基。
之前皇帝身体康健,他也不急着摆脱穆王党。
现在瞧着皇帝快不行了,明显太子在一众皇子中最为优秀,关键太子光明磊落,手段没穆王党那般龌龊不堪。
那么,他当然得尽快摆脱穆王党,急着站队。
否则要是站错了队,届时太子登基,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这样的穆王党。
紧接着,楚王还从袖袋里取出几张宣纸,“殿下,这是我早就拟好的合作契书,您且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