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正院又是好一阵折腾。
大夫对阮楚白的身体很是熟悉了,把脉后,根据阮楚白平时的身子斟酌了药的用量,开好了药方。
安二夫人赶忙让丫鬟去小厨房煎药,待三碗水煎成了一碗,这才又端回来亲自喂了阮楚白服下。
待阮楚白睡了,安二夫人再三叮嘱丫鬟看好阮楚白,这才沉着脸去了正厅。
安二夫人阴着脸,神色十分难看:“……老爷呢?”
底下一个小丫鬟吞吞吐吐的道:“老爷,老爷还在侧院……”
安二夫人心里头那团火,彻底炸了!
在她看来,那个小崽子已经是人死不能复生了,阮二老爷查明了死因也就罢了,怎么,还想守着那小崽子的尸体过日子?!
他唯一的嫡子病的卧床不起,他丝毫不关心,也不派人过来问一下,怎么,在他心里头,她的白儿还比不过外头那个贱人生得小崽子?!
安二夫人气得胸膛起起伏伏,脸色十分难看。
小丫鬟连忙跪下:“夫人息怒,夫人息怒。想来老爷还不知道少爷病了……要不奴婢现在去通传一声?”
“不必!”安二夫人声音冷硬,她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语气十分阴沉,“我亲自去同他说!”
侧院门口的家丁敢拦孔氏,却不敢拦安二夫人。
他们苦着脸,看着安二夫人一脸阴沉的紧紧抿着唇,大步迈进了侧院。
这侧院,还是当年他们按照白儿小时候的心愿给建的。安二夫人还想着等阮楚白长大了,就在这里头成亲。
谁知道,眼下竟然被一个贱人生得小崽子给捷足先登了,还死在了里头,安二夫人觉得晦气的很,心里打定了主意,回头就把这里头全部都粉刷一遍去去晦气。
安二夫人冷着脸摆着手,不许任何人通传,径直进了里屋。
一进里屋,安二夫人就见着那孔氏正哭倒在阮二老爷怀里,哭得好不悲戚。
安二夫人立马炸了!
她满脑子都被怒火给包围,大步流星上前,揪住孔氏的后衣领就把孔氏从阮二老爷怀里扯了出来,丢到了地上!
孔氏痛苦的惨叫一声。
阮二老爷皱了皱眉。
但他此时此刻真的没心情同发妻争吵,他沉着脸看向安二夫人,声音还有些哑:“你这是干什么。”
安二夫人声音尖锐的冷笑反问:“我还要问,老爷这是干什么!守着你这私生子的尸体,你们就这么搂搂抱抱的,真不嫌膈应吗?”
这话实在是太过难听了,阮二老爷怒火攻心,什么都没想,一巴掌朝安二夫人扇了过去。
啪!
声音清脆。
连地上的孔氏哭声都为之一滞。
安二夫人的脸被阮二老爷的巴掌打的歪到了一旁,她难以置信的捂着脸扭回头来看向阮二老爷。
“你,你竟然打我?”安二夫人声音有些哆嗦,并非被惊吓,而是太过难以置信,太过悲愤。
阮二老爷神思恍惚了下,仿佛看见了少女时娇俏可人的安二夫人。
然而他并不后悔,他声音满含着怒火:“你说的那还是人话吗!”
安二夫人突然像是爆发般,不管不顾的上去厮打阮二老爷:“阮二!你这个没良心的!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人,出手打我!”
“够了!”阮二老爷见安二夫人闹的越发难看,大喝一声。
安二夫人却像是崩溃般,停下了手,痛哭出声:“阮二!你我结发数十载,今日你竟然为了一个贱人,打我……你打我!”
平心而论,安二夫人哭得不如孔氏悲恸,不如孔氏哭得让人心生怜惜。
但她这般绝望的,不顾颜面的失声痛哭,反而让阮二老爷的心里像是被人拿刀狠狠割过一般,鲜血淋漓的痛。
阮二老爷紧紧的绷住了脸:“……你不该说那般话!”
然而语气里终是夹杂上了几分后悔。
孔氏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向床柱一侧撞去:“华儿,娘护不住你,让你早早夭折了,还遭受这样的侮辱,不如就陪你去了!”
阮二老爷面上失色,赶忙拦住了孔氏。
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手段,若是旁的时候,阮二老爷说不得还要怜惜孔氏几分。
但眼下这般让阮二老爷疲惫又焦头烂额的情况,已经够坏了,这孔氏还这般添乱,阮二老爷如何对孔氏生得起怜悯之心!
“你若想死,待华儿下葬以后,随便你!”阮二老爷疾言厉色,“眼下华儿尸骨未寒,你别整这样那样的幺蛾子,让华儿走都走的不安稳!”
孔氏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