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这个,玉静公主更为生气了。
她拍了一下身边的小几,恼怒道:“儿啊,你就别再提阮家了。阮府二房也是个不靠谱的!之前约好了在聚德楼商谈,她竟一声不响的在约好的那日前一天派人送来了什么假情假意的告罪帖,说家中有事来不了了。”
玉静公主越说越生气,忍不住声调微微抬高了些:“不就是攀上了太子妃吗!以为本宫不知道?!”
玉静公主这些年,表面上是皇帝的女儿风风光光,但如鱼饮水冷暖自知,她这个不受宠的公主,背地里头受到的瞧不起还少吗?
但从前玉静公主只能忍。
也因此,玉静公主眼下稍稍得了势,她就有些飘了,虽然不敢去直接怼人,但对于那些不给她面子的人家,心里头的厌恶那是再也压不住了。
林浩帆才知道还有这么一桩事。
向来飞扬跋扈的少年也忍不住神色有些黯然。
难道他喜欢男人,就这么不被容于世吗?
向来溺爱独子的玉静公主哪里舍得看儿子露出这样的神色。她连忙道:“儿啊,你放心,阮家不识好歹,若是从前咱们家还得避其锋芒,如今可不一样了……”
玉静公主一得意,竟把心里头的话说了出来。
她见林浩帆有些茫然的望过来:“娘,如今哪里不一样了?……”
玉静公主被儿子问住了。
她又不能直白的把话都告诉儿子,以她儿子如今的城府,知道这种事情还是有些危险。
玉静公主含糊了下,随口扯道:“这不是父皇对咱们家另眼相看了吗?你都跟着皇长子他们一起去上书房了,咱们家也不是旁人能小看的人家了。”
林浩帆欲言又止。
但他见母亲似乎不愿意同他多说什么的样子,他就把这话又吞了回去。
“您这样也太浮躁了!”
算了,林浩帆有些纠结的想,因着他这个同旁人有些不太一样的儿子,母亲已经郁郁很久了。若是能因为他去上书房读书这事,让他娘高兴的觉得是皇上对他们家另眼相看了,浮躁一些就浮躁一些吧。
反正他娘是公主,他爹在朝中也不任什么官职,天天同一些文人一起诗词唱和,他们家不需要他娘像那些深宅贵妇一样天天端着作着的,好没个意思。
玉静公主见林浩帆没有再追问,便觉得把儿子糊弄过去了,她继续有些兴奋道:“……总之,儿啊,这次你可以出口气了,阮家可要倒大霉了!”
什么?
林浩帆原本懒懒散散的没个正行瘫坐在椅子中,一听这话,立马坐了起来,神色有些紧张:“娘,你说什么?!”
玉静公主见林浩帆这么激动,还以为他是因为阮家要倒霉而兴奋的,脸上也跟着露出了几分愉快的笑:“是不是听了很高兴?……娘知道那个消息的时候,也是高兴坏了。”
林浩帆蓦地从椅子里头站了出来,大声道:“娘,阮家到底怎么了?!”
“你这孩子,看你兴奋的。”玉静公主嗔了一句,便笑道,“别急,听娘跟你慢慢细说……之前因为你的事,咱们不是在阮家那被下了面子吗?我就看阮家有点不太顺眼。那天你文柏舅舅过来做客,送过来一些西域进贡的宝石给我打簪钗,我就顺便同他说了几句这事。谁知道你文柏舅舅真的是太够意思了,我不过说了那么一句,他就记在了心上。都没过几天,外头的婆子过来跟我聊闲话时就说了这么桩新鲜事,说是平国公府的女眷把躲在义庄里头避雪的乞丐赶了出去,结果导致不少乞丐都冻死在了外头……你瞧瞧,这是多么心黑的一家子!眼下外头人都在那骂平国公府的女眷们心地歹毒呢!”
玉静公主话里头充满了幸灾乐祸。
林浩帆向来不懂那些后宅的弯弯道道,他从少年起就在京城各处胡闹,哪里曾在意过那些。他一听是这种事,心里头松了一口气,有些不以为然道:“我还以为平国公府朝堂上出什么事了呢!娘你就爱大惊小怪的。”
这话玉静公主可不爱听,她立马反驳道:“傻儿子,那平国公府在朝堂上根深叶茂的,哪里能这么容易出事。但,若是平国公府的后宅起火,也够平国公府焦头烂额一阵子了……你可知,这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外头若是流言四起了,都在那说平国公府的女眷失德什么的,你以为,受到影响的只有那个惹事的人吗?……错了,咱们府里头你没有姐姐妹妹,傻儿子,你是体会不到的。若是一个府里头的女眷名声坏了,那受影响的可不仅仅是那一个人。人家说起时,可不会说某某氏犯了什么什么错,人家都会在那骂平国公府的女眷品行不端,心地歹毒!……儿子你说说看,那一家子女眷,日后可怎么出门交际?”
林浩帆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向来不关注女子,更不在意什么名声之类,哪知道还有这么些弯弯道道?
林浩帆顿时就想起了方瀚……准确的说,人家的真名叫方菡娘。
眼下她就住在平国公府里头,还是平国公府的表姑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