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时,钟致丞自然不能开车,秦苒勉为其难代劳。
大一寒假,秦苒跟风把驾照拿到手,不过自那之后再没机会开过车。
钟致丞甩手将钥匙抛过来,秦苒双手捧着,猫腰接住,仿佛接了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她小脸微微皱着,眼睛也不自觉呆滞。
“自从拿了本,我就没开过,这——”秦苒有些为难。
“想回家就上车,”钟致丞扶着副驾驶的车门无力的撑着自己,说完后,他拉开车门,钻进去。
秦苒拎起钥匙,看着它仿佛看到什么惹人嫌弃或者让人头疼的东西。
为了钟致丞那句“想回家就上车”她硬着头皮上了车。
还好开车的那些步骤她还没忘,小心翼翼的从停车位上把车挪出来,秦苒松一口气。
秦正华的小区属于市中心,人满,对于这种“见缝插针”的停车场,秦苒觉得她能把车安然无恙的开出来,已经够自己洋洋得意一阵子。
一切顺畅之后,秦苒舒了口气,学的时候被教练骂得好惨,觉得开车是多难的一件事,不过照现在的状况看,开车也没想象中那么难。
钟致丞看她已经不再紧张,还顺手开了车里的音乐,放着她爱听的一首探戈舞曲《一步之遥》。
熟悉的西洋乐风,钟致丞靠在副驾驶上,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秦苒偏头看到钟致丞酒醉后懒懒的样子,往日的清冷消失不见,此时的他就像睡着的孩子。
他皮肤很好,很光滑,就连刮完胡子后的“青苔”都淡不可察,有点像那些男明星。
秦苒一度以为他很会保养自己,但观察许久后才不得不感叹,遗传基因真是个好东西。
好想知道钟致丞的父母是什么样子,想来肯定都是俊男美女。
正沉浸于无尽的yy之中,钟致丞的手机如破晓的晨钟,惊醒了正在沉睡中的某人以及思绪早已不知飞到哪里的秦苒。
钟致丞掏出手机,看都没看,迷迷糊糊的接起,甚至他回话的声音都含糊不清。
“舅妈什么事?”钟致丞闭眼靠在副驾驶上。
那边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才有声音传来,“阿丞,你——你来医院一趟吧,你舅舅他——”
“舅舅?”钟致丞立即坐起,沉声问:“他怎么了?”
电话那头讲了很长时间,秦苒见钟致丞惊异的反应,心中不觉跟着揪心。
钟致丞正在接电话,她也不能问发生了什么,只能在一边静静听。
隐隐约约的,她听到电话那边的舅妈说:“你舅舅他不听劝,公司的事就是放不下,非要去上班,去年做完搭桥手术,医生说他不能劳累,非要不听,前几天进医院了,还不让我告诉你。明天你不是说要回家吗?他又嚷嚷着明天要回家,今天跟医生闹了情绪,非要出院,最后人家医生软磨硬泡把他留过今晚,哎,我是实在没办法了,趁着他睡着,想着还是告诉你一声。”
“这么大事你怎么不早说!”钟致丞的声音不自觉的严厉起来。
秦苒甚至感觉到周围气场顿时变得低了好几度,钟致丞甚至有了怒火中烧的趋势。
“舅妈,舅舅那个手术根本不是根治的方法,最多就是维持一下心脏功能,用不了几年该发生的结果还会发生,他这样不爱惜自己,别说十一二年,三年都过不去!”
“那,那怎么办?”钟致丞的话让电话那端的女人顿时慌张起来,“阿丞,你赶紧过来看看吧,哎,是我没照顾好他。不过,阿丞,你也不能怪他,他一直拿你当自己的孩子养,就连一直经营的公司也是为你——”
“舅妈,”钟致丞皱眉微微叹息,“这事以后再说,我先过去看看。”
说完,钟致丞烦躁的挂掉电话,他面色不悦,对秦苒说:“去医院。”
“舅舅他——”秦苒隐隐约约听到一些信息,不过她不敢肯定。
钟致丞看向窗外,“老毛病了,开快点。”
秦苒点头,然后加速,到达枝大一院的时候已经快九点。
病房关门是九点,他们几乎踏着最后的点进入胸外科。
胸外科的值班大夫正好是钟致丞的老同学,钟致丞先去问了病情才进的病房。
秦苒一直跟在他身后。
舅舅“老陆”住在最贵的病房,单人单间。
钟致丞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个女人正守在床边,手里握着一张餐巾纸暗自垂泪。
见有人进来,她慌慌张张随意抹两下,立即换上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