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域关到天狼关,走的要比原来慢上了一倍。因为逄枭怕秦宜宁冻着,行了亲王的仪仗,用了最宽敞保暖的马车,一路上遇到好风景要停下来歇一歇,遇到什么小镇上有集也要停下歇一歇。
一路上走走停停,不像是戴罪回京,倒像是带着王妃出来游玩似的。
易炳虎一路上被气的头疼,偏偏他身边那些人对逄枭还特别推崇,逄枭的一句话,他们就随声附和。
秦宜宁撩起马车的暖帘往外看,见易炳虎绷着一张脸,经过这几天好像脸都瘦了一圈,不由得靠回逄枭怀里轻声道:“再这么下去,恐怕易将军魁伟的身形都要没了。这几天我看他几乎食不下咽。”
逄枭斜靠着大引枕,屈起长腿半躺着,一手拿着一本兵书,另一手将秦宜宁搂在胸前,两人一同盖着一张厚毯子,秦宜宁的怀里还抱了个小暖炉,温暖舒适的很。
“那个人心术不正,又自以为是,若是此番能磨一磨他的性子也是好事,若是不能,咱们也管不得那么多了。当初虎贲军里之所以将他踢出去,就是因为他这个性子太不稳,放在军中很容易影响大局。”
秦宜宁闻言不由得笑道:“看来你对手下之人了解颇深。所谓知人善用便是如此了。”
逄枭笑了一下,亲亲秦宜宁的发顶,道:“就好比下棋,总要清楚每一颗棋子自身的作用,放在棋盘上又能发挥什么作用。”
秦宜宁点点头,窝在逄枭怀中翻了个身,“所以才说,那位不如你。”
逄枭被她如此赞誉的语气逗的噗嗤一笑,“你是心里偏向我,所以什么都觉得我好。”
“才不是呢。明眼人都看得出谁更优秀。你若不是真的优秀,军中那些敢杀敢拼的汉子会认可你?”
外人的一万句赞誉,都没有秦宜宁的一句话来的让人舒心。
逄枭愉悦的亲了一口她的脸蛋,低声在她耳畔道:“夫人如此赞许,为夫心中甚是欢喜。”
秦宜宁整张脸都埋进逄枭怀里,唇畔难掩笑意的道:“油腔滑调。”
“怎么会是油腔滑调?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毯子里太暖和,“枕头”又太舒服,秦宜宁怀里抱着暖炉,头脑就有些昏沉,眼皮也渐渐的沉重起来。
逄枭见秦宜宁小猫一样团在自己怀里,心中爱怜之意更甚,大手缓缓的拍着她的背,就像哄孩子一般轻声道:“睡吧,我守着你。”
秦宜宁闭着眼,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去。
队伍缓慢的行进了七八天,终于来到了北方边境的二道关卡,天狼关。
逄枭在临近天狼关时,就改为骑马,跟随在秦宜宁的马车旁边。
易炳虎心里暗骂逄枭狡猾,平时就娘们似的在马车里享受,等要到边关见到将士们了就改成骑马,显得多爷们似的。
逄枭察觉到易炳虎的眼神不对,却也并不在意。率领一行人到了城门前,天狼关城楼之上立即有人高声问话:“来者何人!”
虎子高声道:“此乃忠顺亲王归京的队伍,途径天狼关,请将军打开城门。 ”
城门楼上传来一阵错杂的脚步声,不多时,有个人探身出来看了一眼,确定无误后,就蹬蹬的下了城楼,不多时城门便被打开了。
一群守军先行出来,在两侧站定,随后便见一高壮的疤脸中年汉子身着盔甲,手扶佩刀快步出来。
逄枭见对方是步行,便也翻身下了马,逄枭身后的精虎卫也一同下马。
易炳虎撇了撇嘴,轻嗤了一声,嘟囔道:“装模作样。”
他身边的魏二宝、李大牛、钱东几个对易炳虎早就不满,可官大一级压死人,他们也不能做什么,索性就跟精虎卫一样,也都下了马跟了上去。
易炳虎自己孤零零坐在马上,显得及不合群,最后也只好黑着脸跳下马背。
这天狼关的镇守将军是个硬汉,他就不信这人也能违抗皇命,对逄枭多客气!
易炳虎思及此,便快步上前,越过了逄枭,对着来人抱拳行礼:“陶将军。”
“易将军。原来你已经找到了忠顺亲王的队伍,随同回来了?”
这话说的,简直要气炸了易炳虎的心肝肺。
什么叫随同回来?他这是将叛国的罪犯押解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