逄枭笑着摆摆手:“无须多礼。”
秦宜宁也笑道:“快坐吧,都是自家弟兄,又没有外人,不必讲究这些虚礼。”
“嗳。谢盟主。”那小伙子就挨着钟大掌柜坐下了。
秦宜宁先让他吃茶吃点心,这小伙子也不客气,几口就吃了两碟点心,又咕噜噜灌下去一大壶热茶。
许是屋内静,他自己也察觉自己的行为有些太粗鲁了,挠着头笑了笑:“盟主见笑了。”
“哪里的话,这位兄弟看着眼熟,我应该如何称呼你?”
“我叫孟琴,是一直跟着乔堂主的,从前还跟着盟主护圣上回宫呢。”
“怪道我看着你这般面善。”秦宜宁笑着道,“既都是自家弟兄,我也不兜圈子了,孟琴,廖堂主让你给我带来什么消息?”
“嗳,对。”孟琴坐直了身子,正色道,“是这么回事,前些日子管大虎和刘板二人忽然开始联络起廖堂主,廖堂主和乔堂主觉得有异常,就留了个心眼儿。这俩人当初跟着廖堂主的婆娘都在沙漠里死了,怎么可能死而复生?我们都觉得很奇怪。
“廖堂主根本就信不过他们俩,当面就将他们‘共商大计’的说法给拒绝了,不过廖堂主和乔堂主留了一手,背后用了不少的办法,咱们青天盟与这俩人既没有搭上关系,也照旧套出了可靠的消息。
“您猜怎么着?就是大燕朝昏君藏起来的那一笔银子,如今就在辉川县呢!也怪不得那老小子怎么巴巴的要去买辉川县的砍头知县当!”
逄枭和秦宜宁心内同时咯噔一跳,只不过面上依旧淡然,并未表现任何异样。
秦宜宁笑着问:“怎么宝藏会大老远跑到辉川县去了?”
“对呀!廖堂主也纳闷呢,后来废了好大力气去调查才知道,原来当初廖太太带着管大虎和刘板,将宝藏给藏起来了,您猜他们怎么藏的?当初不是圣上要修皇陵么,正好从南边儿采石料,廖太太藏宝藏的地儿正好就在那附近,她就想法子,将宝藏藏进了修皇陵的石砖里,就那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宝藏给运出去了。
“原本他们是想着,宝藏藏石料里,只要半路想个什么办法,将石料或者买来或者偷来,就算是抢来也使得,那样轻而易举就躲过了层层关卡,可没想到,廖太太和那两个龟孙子都跟您一起被抓了。
“他们俩跟廖太太都被丢进沙漠,他们俩怎么活下来的也没细与廖堂主说,反正廖太太是死了,廖堂主其实私下里跟乔堂主分析过,他们在沙漠里,有可能是把廖太太给当干粮了……
“后来这俩孙子就一直想法子去辉川县将石料找回来。问题是辉川县又停工了,原来的知县也给砍了。而且石料外面看起来长得都一样,都堆在一起,若不动用一点手法,只凭借肉眼是打死也看不出哪块石头有问题的。
“最近他们听了风声,说是战事停了,圣上又有继续修皇陵的心思, 他俩就想出这个办法,只要他们买了辉川县的官儿做,就有办法找出那藏宝藏的石料来。否则若是晚了,人家动了工,怕不是很容易就将宝藏给露出来?”
秦宜宁与逄枭听的惊愕不已。
若不是有内幕,他们谁能想的到,廖太太之前竟然用了这样的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宝藏从李启天的眼皮子底下给运走?
“那廖堂主怎么说的?”秦宜宁并未说自己的想法,而是耐心询问孟琴。
孟琴笑着道:“廖堂主说了,这个宝藏可不能让他们得了去,他们俩不是什么好鸟,当然也不能被暴露出来给圣上得去。廖堂主说了,圣上现在没钱还这么能折腾呢,若是有了钱,还不知道要怎么折腾,他修皇陵竟然耗费那般巨大,也不想想底下老百姓吃的都是些啥。”
孟琴说着,笑容渐渐淡了。
他没有忘记青天盟当初成立时候的初衷。是以看到这样为了自己的皇陵不管百姓挨饿不挨饿的皇帝,他心里也是气愤的。只是碍于眼前坐着是朝廷里的大官,他才没有将抱怨说出口。
秦宜宁知道盟众大部分人的想法,是以也没有在多言,感谢了孟琴一番,就让寄云给孟琴安排住处,吩咐人给预备吃的用的。
“你且先去休息,我好好想一想这件事该怎么办,等有什么事儿许还要劳烦你呢。”
孟琴咧嘴一笑,挠了挠后脑勺,腼腆的道:“盟主有事尽管吩咐,乔堂主和廖堂主都说了,让我全听您的。”
秦宜宁就笑着点点头,让寄云带着这个实诚的青年人去休息了。
待到人走远了,钟大掌柜才吁出一口气来,喃喃道:“想不到宝藏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运去辉川县的。那位廖太太也算是个人物了。”
“是啊。可是廖太太终究不过一介女流,被丢进沙漠了,是敌不过管大虎和刘板二人之力的。”秦宜宁看向逄枭:“王爷,您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