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自己挤了对方的连载位置,要不然田村其实还有几期观察期的,于情于理,他这个请求,东野司觉得自己也不能拒绝。
“不过我刚十六,未成年,不能饮酒,请田村老师见谅。”
到了地方,进了居酒屋,东野司还是给他打了一针预防针。
这具身体毕竟还在发育期,他可不想胡吃海喝灌坏身体。
至于未成年能不能进居酒屋?
这倒是没多大问题。从实际上来讲,只要不点酒精饮料,居酒屋店其实也就是普通的餐馆,店主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就把上门的顾客扫地出门。
“是吗?”田村吃了一惊,他本以为东野司就只是长得看起来年轻,实际年龄估计也有二十多岁了。
所以听见他只有十六岁的时候,田村未免有些感叹:
“东野老师还真是年少有为,只是这种年纪就创作出了《午夜凶铃》这部难得的作品。”
他灌了一杯酒,接着叫来四串烧鸟串又要了几个鲑鱼烤饭团与东野司聊着聊着就吃吃喝喝起来了。
男人或许大都是如此,喝着喝着就容易上头。
而一上头,就会大吐苦水。
东野司也因此面前落魄的田村口中得知了他目前的家庭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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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妻子在上个星期就与他离婚,跟着其他的男人离开了东京。
走之前,他的妻子还带走了几个孩子。
本来田村是极力阻止的,甚至拼了命不愿妥协。
可最后,他还是妥协了。
理由很现实。
他养不活自己的孩子。
灌酒,一直灌酒
最后结账,出门。
“东野桑,在东京,只有钱包鼓了,你才什么都有要不然,你真的什么都不是。”
喝醉的田村呼着酒气倚靠着还清醒着的东野司,他尽显颓丧之色,像极了丢了狗骨头的人生失败者。
“可这就是东京。这就是生活。人啊,活在这个世界上,活成什么形状是你自己决定的。”
田村望着街边的璀璨东京夜景以及来来回回的人群,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边笑,他又一边哭,眼泪挺颓废地从眼眶边跌落,最终才崩溃一样地大喊起来:
“我当年为什么要去画漫画?!为!什!么!要画这狗屁不如的漫画?!”
田村情绪激动地吼叫着。
外面,是东京的霓虹灯光,看上去灯红酒绿,十分繁华。
但东野司身边的田村却就只是个离群者,他的身边没有热闹,没有繁华,只有说不出的辛酸以挣扎着活在东京的疲倦感。
田村吼完后便靠着电线杆哭,一边哭,他还一边狼狈地用手想要堵住泪水:
“对不起,东野老师,对不起我,我不想说这些话的。我只是我只是真的活得好难啊!”
可能是对东野司感到歉意,又有可能是自己放弃了以前成为漫画作者的梦想。
他哭着,可他这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哭泣并没有引来别人的围观。
是的,没有人理会田村,也没有人理会东野司。
因为在这些东京人的眼里,喝醉发酒疯的人实在太多了——多到数不胜数。
东野司看着这一切,他并没有去安慰田村,因为他知道,拙劣的安慰只会让人的心情更加低沉。
所以他只能看着这一切,时不时拍拍田村的肩膀,时不时抬起头,看看周围的景色。
东京还是一如既往的繁华,却与颓丧的田村格格不入。
混在人流中的那些社会底层的人,与那些来来往往处于上层社会的人
他们身上的色彩对比是那么的强烈,浓郁得就如同一幅最为反讽的油画一般。
但这就是东京
这,就是东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