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校,时间到了。”贝拉克忽然开口说道。望着这个“杀人恶魔”、“疯子”、“屠夫”,他不知道自己当初在阿伯加斯特阻止高帅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
贝拉克憎恶这个将牺牲无辜性命的罪行冠以爱国名义的人,贝拉克觉得他简直就是在玷污“爱国”这两个字。可他又做不到眼睁睁看着一个申国人在羑国的国土上抓走爱德华。即便要审判,要制裁,也应该由羑国人自己完成!
可这个疯子真的会受到制裁吗?虽然他企图让整个球场的人为他臆测的“羑国威胁”殉葬,但就目前的进程来看,显然有一部分人在保护他,这其中包括他的父亲老格尔德中将,也包括更多贝拉克不知道的手握大权的人,其中很多就在这个国会大厦里。
贝拉克当然有理由去怀疑,因为若没有大股强大力量在暗中保护,只凭爱德华那证据确凿的罪行和他不过中校的身份,根本就不需要来到国会,军事法庭的设立可不是为了摆着好看的。可如今只是要在国会质询他而已,自己能做的不过仅仅是列席,用处只是证明证词可靠,连发言的机会都没有。
“你知道不知道,当初你阻碍了我的计划,如今就可能会有三百多名英勇的合众国士兵面临死亡的威胁,羑国海军的权威也将面临极大的挑战,甚至被一同挑战的还有羑国的尊严。”爱德华中校站起身来,大声指责。
贝拉克愣了瞬间,他没有想到这个人对他当初的作为竟然没有哪怕一丝的愧疚,甚至他还能理直气壮的指责自己。
“如果我不阻止,数以万计的合众国公民早就被你杀死,而不仅仅是‘面临’。”贝拉克反而怒道。
“你错了,合众国面临的危险才刚刚开始。”爱德华中校目光望向窗外,国会山上一片平静祥和,可全知者的预言却始终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世界的另一端。
切断联络后的福格上校信心更加坚定,被对方拉开距离其实并不是什么坏事,越远才越安全。再说了,爱德华那个疯子不是都不认为对方可以将炸弹扔出两海里远?更何况现在两船的相距已经接近三海里。
“嗯,他们跑的还真快。”福格上校再次招手,要了杯香浓的咖啡,刚才喝了一整杯冷咖啡让他的肚子有点不太舒服。
三海里的距离看起来很远,不过对于福格上校和他身下的战舰来说,他可以选择的方法很多。打商船而已,别说两三海里,极端一点用上战斧,就算给这个长度再增加一百倍也没有问题。
当然,现在还不到使用战斧的地步,五吋的舰炮就已经足够了。
“申国人有回应吗?”福格上校喝了口咖啡,香稠滑顺的咖啡在胃里暖暖的,舒服极了。
“还没有,长官。”答案在意料之中。
“看来应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让这些申国人知道我们并不是在和他们开玩笑。”福格上校淡然道:“警告射击,告诉我们的申国朋友,在海上,他们要遵守我们的规则。”
在高帅的印象里,炮的声音应该是沉闷的,充满了力量感,可麦克坎贝尔号的舰炮开火的声音却轻的多,听起来类似“乓乓”的声音。
音速在常温标准大气压下约为340/s,以岳北号和麦克坎贝尔号大概三海里的距离计算,音速大概需要16秒的时间才能传到高帅的耳朵里,而在那之前,炮弹早已落在岳北号船舷旁200米的海里。所以高帅是先看到舰炮火光一闪,然后看到炮弹落水,最后才听到的炮弹发射和呼啸声。
炮弹的突然袭来让吴能吓了一跳,就舰他“啊”的大叫一声,手里的护栏终于被捏的粉碎。还好高帅曾经提醒过,吴能才没有真的掉到海里去,可因为失去了传导介质,岳北号的速度一下子就慢了下来。
“冷静!只是警告而已!”高帅早有准备,岳北号骤然减速并没有影响到他的平衡,他就像牢牢的钉在甲板上一样。
早在炮弹落水前,超人的动态视力就已经帮助高帅看穿了那枚五吋炮弹的弹道,不过即便只是警告射击,这最少表明了一点,那就是对方真的发动攻击的可能性正在迅速提高!
高帅握紧了手中的增压枪,心头大为矛盾。难道羑国人对曰本的袒护已经到了如此地步?难道最终的结局真的要逼自己击沉这艘羑国人的驱逐舰?
高帅不担心自己的安全,他也不会把那些正向自己开炮的羑国海军的生命看的多重,在他们发动攻击的一刻,他们就是敌人!高帅真正担心的是击沉对方后所引起的巨大波澜。高帅到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国家带来利益而不是麻烦。
至于高帅是不是真有击沉麦克坎贝尔号的把握,那倒是毋庸置疑的。爱德华中校注意到了武装传送可以召唤来炸弹,却想不出将其运送出去的方法,他确实遗漏了,他忘记了武装传送的目的地只是一个量子座标而已,这个座标出现在哪,武装传送就可以进行到哪,所以高帅根本不需要考虑如何将炸弹扔到三海里外,他只需要将那个量子座标送到三海里外就可以了。
三海里不过只有55公里,对有效射程高达20公里的MBG03A1跨战区多级增压枪来说,小菜一碟。虽然高帅没有斯奈普斯那份远程弹道计算的能力,但他的目标既没有20公里那么远,也没有一个移动中的人那么小,高帅只需要瞄准一艘五公里外宽20米的庞然大物而已,他有必中的信心。
特制的载有量子座标的子弹就在枪膛里,高帅紧盯着麦克坎贝尔号,一旦对方真的有攻击动作,他也就只好还击了。
“父亲。”羑国国会大厦参议院会议厅里,爱德华中校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老格尔德中将坐在这里不是因为他陆军中将的身份,而是因为他身负上帝意志最高指挥官一职。
“无须紧张,我的孩子。”老格尔德中将站起来,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
“我没有紧张,我只是……”爱德华中校心事重重。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总有人不愿意正视能力者的强大,也总有人不愿意正视时代的发展与进步。这些人不需要我们关心,就让敌人去为我们证明吧。”老格尔德中将微笑道。
“可证明的代价很可能会是一艘驱逐舰以及羑国的威信。”爱德华中校不甘心。
“总会有牺牲的,不是吗?我想你应该明白的。”老格尔德中将松开按在儿子肩膀上的手,指了指前台:“去吧,先在这里证明你的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