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逼我吗？”King咬牙看着她，从来没有那么一次，他觉得这个女孩是真的恨了自己。

她最初对着自己开枪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心很痛，不能呼吸，但是现在，他只觉得全身都是烈焰，仿佛要把自己困于火海之中找不到生的出路。

“你真的要逼我？”他忍不住重复道。

慕君兮“呵呵”笑了两声，“我从来没有逼过你，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逼我，小时候，你用死亡逼我离开你，长大以后你又用亲情逼我离开北冥御，到现在，你还在逼我，逼我做一个冷血的人，司昊、King，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她说着，不知何时，眼泪已经布满了苍白的脸颊。

King很想伸手去给她擦干眼泪，可他的手在这一刻却无法动弹。

因为他手里的枪，她塞进自己手里的枪比什么都重，重到他连动一动都觉得浑身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若是不动手的话就立刻消失在我的面前！”慕君兮冷声道，哪怕眼泪已经模糊了双眼，哪怕身体已经颤抖到站起都困难，可她还是没有选择！

“你果然是不信我的。”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自嘲又悲哀的弧度，“是我想错了，你怎么会相信我呢？”

慕君兮的心口狠狠一震，她很想说话，可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自己是信任他的？

不。

这证据是如此的显而易见，若不是这次他来72号，去死亡森林找自己，她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发现他就是杀父仇人。

可是——

他的神情告诉自己，他很难过，他也很委屈。

面对慕君兮的沉默，面对她冰冷的眼神，King只得苦笑一声，将手中的枪还给了她。

慕君兮手一抖，“你不杀我？”

“你觉得我舍得你死？怎么会……我怎么舍得你死？”他苦笑，目光落在她的眼泪里。

蹙起秀眉，“你现在不杀我，一年后我学成，一定会去找你！”

这是一个承诺，复仇的承诺，索命的承诺！

King浅笑，手轻轻握了握她颤抖又冰冷的不像话的手，勾唇：“下一次，我看见这枪的时候，便知道你是要来取我性命。拿着这把枪，我的命自然就交给你！”

什么时候都可以，只要你想要。他在心中暗暗道。

说完，他转身，一步步消失在慕君兮的视线里。

每一步，都让他用尽全身力气。

他的光明，在每一步的离开，就黯淡一分。

他的梦，在每一步的远去，就破碎一寸。

直到他走远，直到她蹲下身子，将自己躲在了床头下，低低啜泣，空气凝固，世界也变成了黑白的格子，没有半分色彩。

她死也不愿相信爸爸是司昊叔叔杀死的，那个时候的他们是多么的好，司昊叔叔对自己又是多么的疼爱，可是……

而他，死也不愿相信自己看着长大的女孩儿，捧在手心里的女孩儿，有一天会用枪指着自己，有一天说会取自己性命，可是……

是什么，改变了他们之间的情感，改变了他们之间命运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