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乡亲们的指指点点,张氏臊得满脸通红,地上要是有条缝,她早就钻进去了!
余波脸上也火辣辣的,有这么个拖后腿的老娘,他又能怎么样?他的头仿佛有千斤重,声音也如蚊呐般几不可闻:“小草,我替我娘向你们道歉。我这么多年求学在外,不知道她做了这么多对不起你们的事。真是对不住了……”
余小草听了,对这个小叔更没什么好感。那张氏所作所为,不过为了“钱”字,她那么处心积虑地攒钱,为的谁?还不是为了把他给供出来。现在,他却把所有过错推到了老娘身上,仿佛自己多么无辜多么可怜似的。这两人果然不愧是母子啊,自私的性子如出一辙。
不过,余波到底是她的小叔,也没做过什么直接伤害她们家的事。看在爷爷的面子上,也不能做得太绝:“时候不早了,小叔要是打算跟我们的车一起去府城的话,就上来吧!车子太小,坐四个人已经够挤的了,其他人就免了吧!!”
人家钱文才不过十四岁,都能自己去府城赶考。你余波孩子都五六岁了,还让老娘跟着?
余波虽然很想有骨气地断然拒绝,可从镇上转车去府城,得耽误整整一天的时间。时间就是金钱,时间就是成绩,时间就是命运!!他不得不折腰!!余波接过张氏手中的行李,默默地爬上马车。上了车后,也不进车厢,跟车夫一起坐在外面吹风。
朱俊阳鄙夷地看了他一眼:你要是坚决不坐爷的马车,爷反倒会高看你一眼!上了车,却坐在外面,闹脾气哦!谁管你!!
余小草在车里也是这么想的,不进来正好,免得浪费空间!
马车车厢里很宽敞,有个可以撑起放下的桌子,还有很多放吃食的暗格。三个人刚刚吃过早饭,对零食没啥兴趣,可到府城还要好几个时辰呢,就这么干坐着多无聊?
钱文取出书本,准备再默默诵读一遍,却被小石头抽了去:“小文哥,马车晃悠着,看书容易伤眼睛。二姐,你想个好玩的游戏,打发时间吧!”
余小草取出一副自制的纸牌,笑着道:“山人早有准备!!来,咱们玩‘三人斗恶霸’!”
“斗恶霸三个人也能玩啊!!小文哥,斗恶霸可好玩啦,很容易的,我教你吧!!”在余小草把纸牌分开的当儿,小石头给钱文讲起了游戏的规则。
钱文能把书读那么好,自然不是个笨人,很快就能摸清游戏的规则了。三人兴致勃勃地在马车里斗起了地主,车厢里不时传出了尖叫声和笑闹声。
朱俊阳年龄也不大,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他不时掀开车窗的帘子,往里面张望一下。幸好他马术不错,胯下的马儿也听话,要不然早摔八百回了。
刘总管在他身边心惊胆战,在主子又一次掀开车帘的时候,他提了一句:“主子,这到府城还有好些路程呢。要不,您坐进去歇会儿?”
从唐古到府城,这点路程,朱俊阳快马加鞭顶多两个时辰就到了,行军的时候在马上坐一天都觉不得累,哪需要休息?不过,这给了他进马车的借口,便让车夫停了车,他身手麻利地钻了进去。
多了这么一尊大佛,小草自然不好意思把他晾着当观众,四个人便玩起了四人斗地主。朱俊阳点子很背,老是抽中地主,却从来没有一次 赢过的。很快,他的俊脸上便贴满了纸条。愿赌服输,游戏规则就是这样,朱俊阳虽身为尊贵的郡王,牌品却不错。
刘总管跟在外面,不时听到主子欢畅的笑声,心情也为之飞扬起来。还是余姑娘有办法,能够逗主子开心。多少年了,主子很久很久没有笑得这么开心了。此时的他,仿佛一个单纯快乐的孩子,一如十几年前,自己刚刚来到主子身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小小的主子,在花园里欢快地奔跑欢笑着……
有趣的纸牌,让单调漫长的车旅时间变得快乐而又短暂。不知不觉,马车已经进入了府城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