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东欢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不住地啧啧称赞:“没想到这荒郊野外的,居然也卧虎藏龙。一个乡绅家的厨娘,做出来的饭菜,竟然丝毫不逊于‘珍馐楼’。你说,我要是把这厨娘挖回荣国公府,以后岂不是天天都有口福了?”
余小草哪里好明白地说,这些菜肴都是她亲手烹制的?那岂不是露馅了?她可不想这二货贸贸然冲着人家吴乡绅开口,忙道:“其实这菜也就那样,是你太饿了,所以才觉得味道不错!说它不逊于‘珍馐楼’的菜肴,也未免太夸张了!!厨娘的事,你还是别开口了。免得人家心中腹诽咱们还京中出来的呢,那么没见识!”
把肚子撑圆后,宁东欢在院子里转悠了几圈,最后还是忍不住冲着他哥宁东澜问道:“二哥,难道你不觉得这看起来普通的饭菜,比咱家大厨房的厨子手艺还好吗?”
宁东澜暗暗地瞟了余小草一眼,缓缓地摇摇头,道:“真没觉得,这吴家的厨娘,手艺也只能算一般而已。或许如果郡王所言,赶了一天的路,又喂了马,肚子饿了,吃什么都觉得特别的香。”
“难道我味觉出问题了?不对啊,向来自诩‘富贵舌’的我,怎么可能误判了美味佳肴?”宁东欢自言自语着,百思不得其解。
第二日的早餐,宁东欢吃得直皱眉头——这样的手艺,跟昨晚判若两人,果然如二哥所言,只能算一般而已。难道,昨天真是他因为太饿,产生的幻觉?
一行人,一路上游山玩水,很惬意地行走在春日的阳光中。而护送“金安郡主”的队伍,有时候走到他们前面,有时候落在他们后面。总体来说,两队人马相隔的距离,不会超出二三十里。
“前面是座荒山,人烟稀少。过了这座山,大约十几里地,是个小镇子。今天晚上,咱们就在这个小镇落脚吧?不过,看看时辰,咱们得辛苦赶路了。”余小草的地图又发挥了作用,日头已经偏西,爬过一座山,还要行个二十来里路,要赶在天黑前在镇子安顿下来,就不能优哉游哉地赶路了。
从京城出来已经八天了。也就是说,一行人除了吃饭睡觉,这八天都是在马上度过的。初时的新鲜劲儿早就过去,劳顿之苦袭上了这几位娇小姐和贵公子的身上。
“啊?又要赶路啊??我这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腰也要断了。咱们不是出来玩的吗?干嘛这么急?”贺宛凝有气无力地趴在马背上,随着马儿行进的脚步,晃晃悠悠的,好像打败了的兵。
“比起露宿荒郊野外,我更希望能有个安稳舒服的地方落脚休息。赶路就赶路吧,总比在这荒山野岭露宿强,前面这座山,看着有些邪性,说不定有狼或者其他野兽呢!”袁雪艳想着小镇上客栈里铺着软软被褥的床铺,赶了一天的路,再不让人睡个好觉,接下来可怎么熬?
冰雪聪明的袁雪艳,在看到那个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冒牌“金安郡主”后,就知道此行并非去关外游玩这么简单。假金安郡主身边的几个丫鬟,行动举止跟春华秋实有相似之处,恐怕身份绝对不简单。还有,去关外马场巡视,需要出动金吾卫保护,可想而知这路途中肯定不会太平。
再加上,小草妹妹这几日,总是有意无意地把落脚点安排得有些距离,就好像在他们前面吊个小胡萝卜,让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往前赶。看来,马场那边一定是出事了!
“好吧!为了今天晚上能够吃好睡好,老娘拼了!!”贺宛凝咬咬牙,马鞭朝着身下的爱驹轻轻甩了一下,朝着那座荒山疾驰而去。一行人赶紧跟了上去,马蹄声打破了荒野的静寂。
那座荒山并不高,官道修在山壁上,虽然略显崎岖,却不影响马儿前进的速度。小跑着的马背上,宁东欢东张西望着,口中小声地嘀咕着:“不知道这山中有没有野鸡野兔什么的。如果能猎些野味加加餐,倒也不枉我们一路辛苦。”
余小草忍不住出言怼他:“这几日少你吃的还是少你喝的了?每次到了落脚点,都没你吃得最多,抱怨得也最多!说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再不好也没见你少吃一口!”
“唉……我那也是没办法!天天辛苦赶路,吃不饱肚子怎么能撑得下来?哪能容自己挑肥拣瘦?味道的确不怎么样,还不让人说两句了?”宁东欢砸吧砸吧嘴,扭头对小草道,“果郡王,你带的酥饼还有吗?分我一块香香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