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有偏心侄孙之称的人,侧面庞看的先是袁训等人,再看皇帝。皇帝上前跪下,除去太上皇以外大家一起跪下。
皇帝来了有一会儿,听太医说过病情,泣不成声:“母后保重,咱们是皇家,没有用不起找不到的药,您安心多进饮食,明天就会好。”
太后轻叹:“那敢情好,我还没有见到元皓成亲,也没有见到执瑜执璞有孩子,小六还没有长大,但真的要去了,谁也挡不住,皇帝,你让我把话说完,我养病也安心。”
皇帝垂首饮泣:“母后请吩咐。”
“瑞庆啊,”
瑞庆长公主到太后身边,太后对她凝视一番,对皇帝悠悠道:“一母同胞的,你就这一个妹妹,你得好好照顾她。”
“是。”皇帝应道。
“我在这里宫里一呆几十年,见过的太多。我不指着事实说话,说几个戏上的事情吧。那戏上写的冤枉事情,当皇帝的不问轻红和皂白,抓起来就杀,等到杀完,发现杀错了。皇帝,我就一件事情你记好,”太后深深地看向袁训一眼,再扭回面庞:“一生一世很长,你对妹妹好,保不住有人嫉妒。如果有人说你妹妹造反,你也不许杀她,多点儿时间就能把事情弄清楚。”
说过,又深深看了袁训一眼,收回眸光。
皇帝膝行两步近前,肃然而郑重:“母后放心,我不但对妹妹是这样,对普天下百姓也是这样。”
太后放松的仰面睡倒,闭上双眸像精神用完,吁声道:“这就好,这就好啊……”
……
“太后是这样说话?”欧阳容若有所思:“这是真糊涂了,她也到了糊涂的年纪。”
张姑子把银子收好,神秘地道:“娘娘,这尊佛一倒,那一位,”手指昭阳宫方向:“不是您的对手,您可以宫中称霸了吧。”
欧阳容冷漠:“皇上见一个爱一个,今年有两个嫔有了身孕,今年新封的嫔我都数不过来,别人称霸还差不多。”
张姑子嬉笑:“怎么数不过来呢,我告诉您,没有十个也有九个。”欧阳容面色一寒,张姑子缩头:“您是说一个巴掌数不过来。”欧阳容懒得再理她,出着神眼睛看一旁。
张姑子心中冷笑,刚才你见我好似见神仙,这会儿听完了,就要撵客了不是。
她就知趣,嘴里说着:“只怕有人找我,我得回去。”等她到殿门,背后欧阳容的嗓音才追来,不咸也不淡:“有空来坐。”
张姑子胡乱答应着,气着出宫门。一头走一头暗骂。太后一倒,别的人可以不着急,你欧阳娘娘头一个要焦心。
太后在,对皇后有压制。太后一倒,加寿姑娘再神通,也不能把婆婆逾越。皇后一旦大权到手,清理后宫你容妃在首位。放眼这宫里,只有你跟柳家是死仇。
欧阳容也这样想,她甚至怠慢张姑子,就是让太后病重的消息弄得六神无主。
她是巴不得太后倒的,太后不在,就没有袁加寿助长皇后。但太后真的不在,六宫之主易位,谁是皇后谁当家。
纤白的手指紧擤住帕子,不能让皇后得意,欧阳容这样想。
很快就是中秋,太后稍稍能进水米,但糊涂反倒更厉害。皇帝一天三看视,有太上皇守着,瑞庆长公主守着,又命皇后就住在太后宫里不走,太后还嫌不够,神思稍清醒时,就眼前只要看袁家的孩子们。
福禄寿是当仁不让贴身侍候,另外三个孙子学也不上,也是不曾回家。欧阳容去看,并不能到床前,还是花银子打听消息,她的私房存不下来,全花在这上面。
中秋的前一天,听说太后又发一回晕,欧阳容有了扬眉吐气之感。
第二天朝贺的只能是皇后,欧阳容盛装而去,皇后和她相见两憎恨,见欧阳容大红宝石的镶金钗,皇后冷笑:“太后病重,妹妹倒是打扮的好。”
欧阳容板着脸:“娘娘此言差矣,太后清醒的时候,还说不耽误与民同乐,让皇上依就去城门楼上。何况打扮喜庆些,也算是为太后痊愈祈福。”
皇后错愕得下巴快掉下来,随后她醒悟。太后起不来,这些人更不服自己,更肆无忌惮。
德妃端妃贤妃也在座,但她们好似没听到欧阳容的话,木着脸没有帮忙的意思。
天旋地转在皇后头上出现,她扶着宝座扶手才没有摔倒。由就要大权在握的心思,摔落成自己落单的沮丧,皇后恼火上来。
本着今天必须把欧阳容拿下来的心思,皇后怒斥道:“容妃,你这是顶撞我?”
欧阳容索性冷笑一声,对皇后怒目而视:“娘娘,过节的日子您就别挑眼了行不行?太后正病着,您却在这里吵,皇上知道他会喜欢吗?”
端妃贤妃德妃还是眼睛对地,好似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