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察觉谢吟月的异样,心中着急。
他看着台阶上安静的“少年”,恨不能挟恩图报,求她放过谢家。不,是放过吟月。不是吗,昨晚要不是他找了刘心去替她诊治,她哪里还能站在这里!
可是,他张不开口。
郭家没有限制方家和韩家,已经是在报昨晚的恩情了。
虽然他明知这是郭家策略:敞开对所有人,专门针对谢家!
但他身为方家少东,偏偏无法忽视这恩情、这手段。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
谢家抢了郭家的女婿,先是他和谢吟月在拍卖会上受辱,江竹斋生意受挫,接着,谢家又在织锦大会上遭遇重击;而他,昨晚不过一念不忍,请了刘心去看郭清哑,便逃过这一劫,否则,只怕今日方家也是同样下场。
郭大全见大家不出声,心下畅快不已。
他接着高声道:“第二个条件:谁要是得了我们家的织锦和织机,我郭家想借他家的路子卖棉布。我们家虽然织锦不行,织布还行。我也想争口气,挣几个钱,买几亩田,孝顺爹娘,给儿女置些家当。所以,我们就想办个织布的作坊。可我们底子薄,又没什么经验,这不就想跟人合伙么。大家别担心,我们家的棉布织的也很好的。也不要你们出高价,就按市卖价来。”
说着转向蔡氏妯娌,“拿一匹花布出来给大伙瞧瞧。”
蔡氏和阮氏急忙从包袱里抖出一匹棉布,展开扯直给大家看。
大家一看,鲜艳的花色,比寻常棉布不知靓丽多少。
还没来得及惊叹,郭大全又说话了:“也别担心我们家从此就赖上你们了。我们不是那没脸没皮的人,不会一辈子都靠别人卖布的。我们就让卖一年。从今年到明年这一年工夫里,我郭家织出多少棉布,他就帮卖多少。”
“三万匹!”他话音刚落,严未央霍然站起,高声报数,“三万匹内,你郭家织的棉布我严家包了。”
“五万匹!”卫昭紧随其后。
“哎呀,我也不是只帮卖三万匹,”严未央发觉失言,不禁跺脚道,“我想你们头一年开张,顶多就能织出三万匹。其实你们有多少,我严家就能卖多少。”
这不是她狂,严家确实有这个实力。
再者,郭家说得很清楚:按市卖价来。
这样的棉布,拿去市场上还愁卖不出去吗?
不但不愁,还能为家里赚上一大笔呢。
他俩能想得到这点,其他人当然也能想得到。
沈亿三哈哈大笑,对郭守业道:“郭老弟,这样的棉布你有多少我沈家一把兜了。”
见此情形,严未央更急得跺脚。
墨玉忙拉住自家姑娘提醒道:“姑娘,跟郭姑娘说!”
严未央如梦初醒,忙对清哑喊道:“清哑,你一定要让给我!不管你有什么要求,我严家都答应。再说,咱俩这么好,你要是撇下我,我可不依!”
她干脆撒赖起来。
她有资本撒赖。
只因在场的人中,她与清哑关系最亲密。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