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妈便端起茶杯,慢慢吃了一口。
她并不催他,也借着喝茶的工夫,暗自揣测二哥找自己来到底为了何事,是有什么消息事关自家老爷前程?还是别的?
忽然想起清哑,心中一动——
难道那丫头在二哥面前把她告了?
如果是这样,待会她该如何应对呢?
一面想,一面不知不觉喝了三四口茶。
方瀚海虽垂眸,眼角余光却一直留意她。
见她喝了半杯茶,便抬眼看着她。
冷不丁的,他问:“一初和清哑回来了?”
林姑妈放下茶杯,笑道:“回来了。”
方瀚海道:“清丫头产后大出血,是不是你做的手脚?”
林姑妈怔了一瞬,立即道:“二哥这是听谁说的?这样的事,怎么能栽赃到妹妹头上,妹妹可担当不起!”
方瀚海道:“清丫头告诉我的。”
林姑妈激动道:“二哥,那丫头不知怎么了,对我意见大的很。可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这杀人犯法的事栽赃到姑妈头上。好好的,我为什么要害她?当着那么多人,我又如何害她?”
方瀚海道:“你且将那日情形再说一遍给我听,我自有论断。”
林姑妈道:“好。那和亦真亦明去五桥村……”
她便有条不紊地说起来。
方瀚海紧紧盯着她的眼神,不漏掉一个字。
“……我本不想去,是亦真劝我去……我们到的时候,清哑已经挣扎好久了。我那时想,幸亏来了,不然二哥二嫂要怪我……
“生不下来,刘心准备剖腹手术。
“清哑把我们都叫进去,当面要我作证:要刘心为她剖腹拿出孩子,说无论什么后果都不怨怪别人,是她自己的主意。
“我就骂她,往日的坚强和勇敢哪去了,为什么说这样丧气的话,难道剖腹就没有成功的了。
“我心里十分难过,我知道她凶多吉少了……”
说着说着,林姑妈眼神渐渐涣散,叙述好像呓语。
她望空回忆,仿佛又回到了清园,回到了那天晚上,“我躲到外面掉泪。原本我不太喜欢她的,可是那时候我由衷地钦佩她,觉得她纯真、善良、坚强。
“我就想,她若是没了,一初会怎样难过呢。
“一初对她那样痴情,恐怕此生再不会娶了。
“忽然我又想,清哑若是没了,亦真倒可以嫁给她表哥。亦真人品出众,和一初是表兄妹,为了孩子着想,一初会答应娶她的,也免得娶了不良继母虐待嫡妻留下的长子。
“那时候,我真感激清哑。
“我发誓,一定要亦真好好对无适。”
方瀚海听到这,两手无意识攥紧,目中迸出迫人的光芒,用他自己都未察觉的低沉、浑厚、温和的声音,诱惑般问道:“后来呢?”
林姑妈脸上现出似哭又似笑的神情,道:“后来呀,不等刘心动刀,她居然自己把孩子给挣出来了!虽然出血过多,可是刘心说不要紧。”
方瀚海再问:“后来呢?”紧紧追问。
林姑妈蹙眉道:“我很失望。她勾起了我的念想,给了我希望,怎么又不死了呢?她应该死的,都说好的。我就想送她一程。”
方瀚海追问:“你是怎么下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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