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哑听了一愣,很不解。
细腰的来历清哑从未深问过,但已经脱离沈家这是毫无疑问的,连郭家也没她的卖身契,怎么沈寒秋要带她遗体回沈家?
沈寒秋没有解释,只道:“她临去前这么说的。”
清哑点头道:“既这样,就麻烦沈大哥了。”
她是想亲自为细腰办身后事的,于情于理也该这样,眼下被沈寒秋接手感觉怪怪的,可他说是细腰的遗言,她便不好抢了。
死者要顾,生者更要顾,她挂念儿子,便匆匆走了。
顺昌帝本也想跟去,看看在场众人,又犹豫不决,这儿还要他来主持,尤其外面百姓还在捐款,也要安抚。
太皇太后便对杨嬷嬷道:“你跟去瞧瞧。若适哥儿有什么情况,即刻过来禀告一声。皇上这里还要主持大局。”
杨嬷嬷屈膝道:“是。”遂也去了。
仁王府一间内室,温暖如春。
清哑方初等都脱了大披风,聚在炕前。
适哥儿只穿贴身小衣,坐在炕上,当明阳子掀开他最后一层小衣,众人皆倒抽一口冷气,清哑更是踉跄站不稳,方初一把扶住了。
只见适哥儿身上全是青紫淤痕,大的有茶碗口大,小的也有鸡蛋大,看去触目惊心;待脱了裤子,腿上和屁股上也有许多。
清哑觉得,儿子五脏六腑怕是全碎了。
她以为武功高的人都会隔山打牛的,哪怕用片树叶打在物事上,物事外面看着好好的,里面却烂了;更何况石寒天用的果子也不是轻飘飘的东西,也有分量的,打在适哥儿身上能好?
她也想像巧儿一样问适哥儿“你怎么还活着?”
她担心儿子下一刻就像石膏像一样哗啦一声碎了。
她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根本站不住,身子往下滑溜。
方初急忙托住她,连声道:“别怕!没事!没事!”
他到底是男人,有几分见识,见适哥儿虽伤情严重,但脸色并没有呈现死气,想来内腑应该受创不严重。当然,这还要问过明阳子才能放心。对清哑,他只能竭力安慰。
适哥儿见娘吓的这样,忙也道:“娘,我没事。”
清哑哭道:“怎么会没事!”
明阳子道:“哭什么?没大碍。”
方初大喜,脸上才露出笑模样来。
清哑不信道:“不可能!”
明阳子生气了,道:“你这丫头,你会医术还是师傅会?”他心想你虽然叫我一声师傅,我可没教你医术,你根本就不懂医术。
清哑疑惑地问:“他里面……没……没坏?”
石寒天力气那么大,适哥儿那么小,怎么可能打不坏他?
明阳子仿佛看出她心思,翻眼道:“石寒天力气再大,也是用果子打人。果子还能比适哥儿骨头硬?果子砸在适哥儿身上,适哥儿当然会疼,但果子也被砸烂了。果子砸烂了,怎么伤及他内腑?”
清哑道:“他不会内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