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吟月气得面如金纸。
她没想到巧儿如此狡猾,明明申时二刻出了城,却说去了王家。怪不得那之前她们要下车步行。因为坐车的话,马车不便在大街上横冲直撞,想快也快不了。想必是她们把马车先打发回去,停在某处等待,她们在城外绕了一圈,再进城上车,再去王家。郭巧儿主仆都会武功,不声不响间就完成了“缩地成寸”,瞒天过海。
谢吟月待要将这一切说出来,又怕追究下去那后果她无法掌控;她又不能说为什么约见巧儿,又说不出巧儿非去不可的理由;待要说出梅氏在场的事,没有巧儿,也是难圆其说。
她竟陷入死局,真被人当成了!
韩希夷赶到府衙公堂的时候,就见谢吟月头发凌乱、衣衫污皱,丝帕覆面遮挡,吃惊万分。
孙知府问他,家中可曾丢失了贵重珠宝,谢氏是否夫卷了他的东西私奔等等,他断然否认道:“绝无此事!”
有韩希夷亲自作证作保,私奔一事不了了之。
人命案却不能轻易了结,即便谢侯是为了保护谢吟月,也脱不了一个斗殴致死的罪名。此案尚有疑点,双方都被收押,择日再审。
韩希夷力保谢吟月,才将她带回家。
回到家中,韩希夷先命请了大夫来为谢吟月诊治,看混乱中可有哪里受伤,又将嘴唇上了药,忙乱了好一通才完。
送走大夫,他回到卧房,挥退下人,看向谢吟月。
谢吟月正准备洗澡,见他这样,面无表情道:“你什么也别问,我不想说。要问,就去问方家人,问郭巧儿!”
说完转身进了就走。
韩希夷沉声道:“难道不是你想害别人,才会遭遇别人反击?”
他不用想也知道,谢吟月为什么会约见郭巧儿。
每次都是这样,她处心积虑地陷害清哑,然后自食其果,不但不思悔过,反过来怨怪别人不该对付她。
他飘逸的身姿仿佛冻结了,如寒风中的枯树冷凝萧瑟。
谢吟月没有回答他,向浴房冲去。她一会也等不得了,要彻底清洗身上,把那身衣服换下来,不然恶心的难受。
泡在大浴桶中,她身子还止不住地颤抖,即便没有洗浴,桶里的热水也一圈圈动荡不安。
“郭巧儿!”
她低低地轻唤。
却字字千钧。
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就是指的现在的她。
不是她智谋不够,而是太高看郭巧儿了。这小贱人行事根本不按常理来,竟然找人毁她清白,太不讲规矩了!身为六首状元夫人,这等下三滥的手段也敢使!不愧是贫寒小户人家出身的,狡诈阴险龌龊下流,上不得台面;哪比得上她,用的智谋都是高妙无形的,便是对手也会佩服她,会恨她,却不会将她归于下贱之流。
郭巧儿就是下贱的村女!
巧儿一扬下巴道:甭管白猫黑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你谢吟月干的事本质上哪一件都比我这歹毒龌龊,还自我感觉良好,觉得比我高尚,真是笑死本姑奶奶了!月票砸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