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并没有对亲爹娘的濡慕和渴盼——她生下来就没见过他们,如何能有亲情?然她对郭家的感觉也变了!尽管眼前几人一再对她说,当她是郭家亲生的女儿,可她怎能再像以前一样,以自己是牌坊郭家的女儿而自豪?以自己是郭织女的侄女而自豪?她陡然间对郭家失去了归属感,且有了寄人篱下的恓惶和害怕。
后来爷爷奶奶娘和姑姑说了些什么,她一概没听进去。
清哑担忧地看看郭义,向阮氏使了个眼色。阮氏点点头,起身向公婆告退,带着郭义出去了。她将郭义带回自己的房间。这夜,母女两个睡一床、睡一头,阮氏变尽方法劝慰郭义。
阮氏走后,吴氏对清哑道:“这孩子心也太细了。怎么听了几句闲话就问起来?我还打算把这事带进棺材去呢。”谁知被揭开了。
郭守业皱眉道:“真是听了几句闲话?这事不是玩的。要是别人知道是郭家把那些账本送上去的,郭家就要麻烦!”
当初那些贪污账册一抛出来,人人都以为是官场倾轧,是有人指使郭义的亲父胡图干的;若知道是郭家干的,郭家将成众矢之的。
当初倒下的那批贪官势力太大,便是主要人被抄家流放,残余势力也不可小觑,譬如夏流星这样复起的更是大有人在。
清哑道:“明天我再好好问问。”
刚才他们追问郭义,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郭义还像昨晚对清哑说的那样,说是听人说她长得不像爹娘,加上阮氏年年要她去江边拜祭,所以才怀疑,才求了姑姑来问。
吴氏道:“刚才我见她都哭了,也不敢逼着她问。老二媳妇是个细致的人,回去肯定会劝义儿的。虽说不是我们家的骨血,好歹养了十几年,从没把她当捡的看。她要是会想,就不该生旁的心思,把郭家当成自家才对。不然的话,可就是没良心了。”
又说了几句,清哑才辞别出来。
回琴心阁的路上,清哑回想刚才郭义的反应,有些后悔不该告诉她真相。也是清哑没想周全,以为郭义亲生父母已经不在了,就算知道真相也没什么。孩子大了,他们的人生该让他们自主。谁知郭义对此事反应如此之大,平添了一段烦恼心思。
清哑想,等明天好好开解她。
次日,清哑见到郭义,许是阮氏的安慰起了作用,小少女表现要比昨晚平静不少。清哑才劝了两句,她就正容道:“姑姑不用说,在我心里,我就是郭家女儿,一辈子是郭家女儿!我要像巧儿姐姐一样,努力学习纺织,报答郭家,报答爹娘的养育之恩!”
清哑赞许地点头,低声叮嘱她不可对人泄露自己的身世,就当没事一样,像以前一样过就好了,郭义都点头应了。
清哑又问她,是不是有人对她说了什么,还是她自己疑心?
郭义垂眸,低声道:“没人跟我说什么。是我自己多心想的。”
清哑放心了,微笑道:“往后就别想了。过两天跟我回乌油镇。”
这事郭义是知道的,她将和妹妹郭芸儿,还有郭氏族中其他几个女孩子进乌油镇研发中心,学习纺织设计等技术。
郭义欢喜地抱着清哑胳膊问道:“姑姑,怎么这样急回去?现在正是收蚕茧的时候,好忙呢,姑姑和姑父不在城里坐镇?”
清哑摇头道:“不用。”
晚上争取再发一到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