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微微一叹,农村什么都好,唯独就是势利起来的时候,比之任何人都要势利,也更加的不讲道理。
陈太阳本还准备顺着女儿的话让看起来就明显很有钱的楚风娶了陈梅,就听见他爹的话,怔了一下,看向颜巧玲,指着她说道:“爸,你没搞错吧,当初那个野种不是给带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陈梅也是忘记了纠缠楚风的事情,小嘴微张:“她是我表姐?”
陈老头已经走到近前,鼻孔哼气,带着一种傲然说道:“就是那个野种,他妈没良心自己找了个野男人生了个野种,现在这个野种出息了找个老公,比之他妈还没良心。”
眼角撇了下旁边神色尴尬的毛叔哼道:“回来一趟静悄悄的去拜祭她妈,竟然还给了毛叔一百万,也不来看看姥姥姥爷,也不孝敬个百八十万,白眼狼,养不熟的白眼狼啊!”说着还捶胸顿足,似乎颜巧玲多么不是人一般。
但对于农村人来说,他们不会去在意这些其他人家的纷争,更关心的是,毛叔有一百万?
陈太阳听了他爹的话,眼睛蹭蹭的亮起,作为陈家村的村长,一年到头加点补贴和克扣一下政府补贴,撑死就能弄个几万块钱,他这个姐姐的女儿一回来就给了毛叔一百万?
心里做着盘算,陈太阳忽然换上了一抹旺盛的笑容,做村长的人,自然还是有那么一点心机的,朝着颜巧玲走去拍着脑袋:“一家人不识一家人,原来是我姐姐的亲生女儿,我是你舅舅啊,我们是亲人。”
“滚!”颜巧玲在陈太阳靠近的时候,冷漠的吐露出一个字,在陈太阳一怔站在前面,颜巧玲勾起讥嘲:“刚才野种,不是讲的很欢吗?”
周围围观的村民本是被陈太阳召集起来一起找陈梅的,现在见到这样戏剧性的一幕,还有陈太阳那副嘴脸,一村子的人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想着从那个他从来没有当成姐姐的女儿手中,得到好处而已。
只是就算知道,他们也不敢说什么,陈太阳是村长,和区里的关系很硬!
被颜巧玲当众如此落脸,陈太阳脸红青紫恼羞成怒,喝道:“你个死野种,再怎么样我也是你舅舅,你有钱不孝敬我也就算了,有那么和我说话的么,还给了一百万给毛叔这个死老头,你到底是不是秀逗了?”
“不知道天上雷公大,地上母舅大吗?你姥姥姥爷对你母亲的养育之恩,你就忘记了?”
颜巧玲不置可否的一笑,身子靠近一点楚风,生怕自己忍不住一掌拍死陈太阳:“养育之恩?我母亲三岁开始懂事就每天帮助家里干活,读书都是依靠走路步行,还最后没得读,十岁不到就下地干活,一直到遇见我父亲。”
似乎想起曾经母亲的苦痛,颜巧玲神色涌现黯淡:“那些年的日子里,重男轻女的你们,何曾把我妈当成一个人,她吃的是你们吃剩下的,穿的是你们不要的,住的是猪圈旁边的小木屋,天冷还没有一张被子。”
“干活的时候,你这个所谓的儿子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作为女儿的我母亲,却是要顶着烈日骄阳,汗如雨下,试问,何来养育之恩?”
美眸之中掠过丝丝恨意,颜巧玲盯着陈太阳,一字一句说道:“干着这个家里八成的活,只是拿着这个家里不到一成的东西,工钱都不够,何来的养育之恩?不要厚颜无耻,只有你们欠我母亲的,何来她欠你们的?”
颜巧玲吐露出曾经还在陈家村从一些老人嘴中知道的东西,让身旁的楚风也微微动容,不过也多少理解,滇南在那个年代,重男轻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以前生出来是女儿就掐死的事情,不在少数。
所以颜巧玲的母亲命运坎坷,楚风也能明白,儿子才是接代人,这是老人们心中不变的规则。
犀利的言辞,让陈太阳找不到去还击的话语,此刻,陈老头走前一步爆喝一声:“不孝女,我们生她出来就是一种恩赐,她做点事情算什么?”指着身旁的毛叔:“还有,这一百万修缮坟墓还是修建公路我不管。”
“但是剩下的,你要代替你母亲,还给我们陈家,补偿生育之恩,和不供养父母的不孝之事!”
荒谬!
楚风的心里很直接的蹦出了这样的两个字,看着颜巧玲那强忍的杀机,知道是不想天之灵的母亲难受,叹息一声走上前一步,迫视陈家几口人:“她是我的女人,钱是我的,我爱给谁就给谁,你们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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