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城池稳健,但魏无均却是一丝不苟,回府后与无量毛余几人亲自在外巡察。约莫半个时辰后,一架马车急至,四下灯火通隆,毛辉正要上前察看,魏无均看的真切,已先开了口,“毛大侠莫急,是我们的兵,应当是家姐的马车没错。”
果然,马车很快停下,两名兵士下来与魏无均见礼,后厢帘帐一掀,正是魏无瑕。魏无均一笑,正要上前搀扶,魏无瑕不待兵士俯身作踏,已先自跳了下来,但她看去不甚好,鬓发微乱,脸色甚白,哪有无往日半分仪态?
“姐姐可好?怎会如此惊惶?”魏无均心底一凛,赶忙问道句。
无量几人也颇为关注地齐看过来。魏无瑕边往腰间探掏什么,边促声道:“无均,爹爹有令,让你和上人立刻率兵赶赴城楼增援。这是爹的令……薛”
“不对,”她突然惊叫一声,“我的令牌——”
“姐姐!”魏无均眉头一皱,“这城楼那边的情况到底如何?”
魏无瑕苦笑,只是摇头,“我也不知道,当时好乱,我只听得爹说为何他们竟不止十万兵?然后,他就让我回来了,说府外的都是精兵,可援一时之急,只要等公子回来便好,他此前收到公子密函,估算着日子,他们也快到了,又让转告上人,将一众武林高手也带去,那都是以一敌百的好手。”
“该死,我这令牌!约是上车的时候弄丢了,当时太急,爹给我,我往腰间一揣便……无均,我回去找令牌,你和上人且等着!”
魏无均不免沉了声音,“我的好姐姐,这紧急关头,你就别惦记什么令牌不令牌了,你传爹的口令也是一样,我这便和上人点兵过去!你先回府吧,这城定能守住,你也莫要惊慌。”
“上人,”他说着也再顾不上魏无瑕,立刻招呼无量,无量扫了魏无瑕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对两名徒弟说了几句,毛余二人进内,未几,便把先前攻城的一众江湖人带了出来。
府中还有上百侍卫,足够护卫安全,魏无均命人从厩中取了马,并未留下兵丁,把前门后门的兵都带走了。
魏无瑕也很快进了去。
府中气氛还算宁谧,这外头的生死打杀并未传到这里来,毕竟从此处到城楼,之间颇有些路程。
当下已是快要入夏,魏无均的生母三.娘和胞妹无泪、还有几房姨娘并儿女此刻都在魏府的大花园里纳凉,窃窃而谈的正是无瑕和晁晃的事,三.娘好不得意,先是无烟再是无瑕,从此不必再看大夫人的脸色。
其他各房也知如今魏成辉越发倚重魏无均,都纷纷夸赞无均本事,又说无泪将来必定贵不可言。无泪但笑不语,无瑕经过的时候,无泪还扯了母亲衣袖一下,轻声道:“娘,这些有的没的你就别多说了。”
魏无瑕不必细听,也知他们在说什么,她也不打话,只一眼过去。各房对她还是有些忌惮,一惊之下都住了口,只有三.娘大声道:“无瑕啊,这晁晃虽是亡故了,你也莫要太伤心,将来无均和无泪定央老爷替你再找门好亲事。”
魏无瑕并未与她争辩,冷笑一声,回了内院。
众人见她走远,又继续方才话题,倒多半是奉承那三.娘的,说得盏茶功夫,魏成辉最小那小子突然指着一处道:“娘,那是在放焰火么?”
众人看去,却登时吓了一跳,魏府一隅火光冲天而起,乌尘黑烟——这哪是焰火,分明是走水啊!
“哎哟可不得了,老爷的里面呀!”当中,一房姨.娘失色叫起来。
魏无泪平日总是为无烟无瑕的容貌身份所压,如今年岁长成,倒出落得心思缜密,颇为镇定,她当即道:“府中侍卫众多,这火烧不了多久。”
她说着指挥吩咐几房姨娘带着年岁较小的兄弟姊妹到前院避去,又命几名年岁较长的兄弟与园中侍卫分头去找各处守卫同去救火。
众人说话间,后院火光再起,她眉头不由得一沉,厉声道:“许是进了贼人,有人故意放火,兄弟们立刻带人将前后院封锁起来,另外派人去通知爹爹,余人继续救火,”她说着又招过五名侍卫,“你们几个跟我来,我要把这歹人揪出来。”
“你莫要在此添乱!”众人正听她指挥而行,突然一声喝斥,却是魏无瑕与魏夫人从后走出,魏无瑕冷冷把人睇住,“魏无泪,你懂什么,适才战事爆发,爹爹现如今正在城楼与慕容军作战,根本是分身乏术,连无均也去了支援,这等小事还得劳烦他老人家不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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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与姨娘她们先到前院避避,无泪,你也一同过去,弟弟们率侍卫去救火,捉贼的事,我来处理。”
她平日发号施令惯了,此时虽有些失势,但寒眉霜目,气势犹在,几房人一时不敢违背,三.娘正想出言还击,无泪目中闪过丝冷意,随后却只是笑笑拉过母亲,低道:“爹不喜人惹事,我们且先让她一让。”
魏夫人道:“无瑕,你定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