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是‘库拉索’小姐吧?久仰大名。”那副细长的眼睛再度眯起,内里闪烁着某种不知名的狡黠光芒。
库拉索将手伸过去,象征性地握了握,很快便收回。
渡边的目光这才投射向站在一旁的今泉昇,“这位是——?”
今泉昇没做什么表情“川江熏。”
渡边笑了几下,憨态可掬,也不忘和他握手,“久仰大名,久仰大名。”
这栋大楼有足足五十层。
渡边走在库拉索身边侃侃而谈着一些毫无营养的近期新闻,无论库拉索回不回应,都并不妨碍他继续展现自己究竟有多么健谈。
“这是整个银座内视野最好的地方。”渡边带着他们进入了一栋房间。
房间的面积相当宽阔,装修精致繁琐,奢华的壁纸上方挂置着多幅名贵画作,颇有欧洲十七世纪盛行的巴洛克风。
渡边站在了一侧被厚重窗帘遮蔽的窗前,他朝跟在他背后的众多下属比了一个手势,那些人立刻听从命令,熟络地分成两组人,分别走向窗帘两侧。
厚重而巨大、犹如剧场帷幕的碎花窗帘在他们的动作下渐渐展开,袒露在他们面前的,是从一百六十米高空俯瞰而下的都市奇景。
夜幕之下,灯光在宽阔高耸的视野里成为微小的光点,却联结成了一条蜿蜒的河,这里听不见商业街区的喧嚣。站在落地窗前,既与世俗相隔甚远,却又能轻而易举地俯瞰众生。
但再美的景色,也无法令今泉昇在此刻沉溺。
因为他看见渡边迈向了窗边的餐桌,彬彬有礼地比了一个手势“请坐。”
“既然是招待尊贵的客人,那我自然也要尽最大的礼数。毫不夸张的说,这里是整个银座最美的地方,能在此处和二位用餐,是我的荣幸。”
今泉昇看了看库拉索,对方镇定自若地率先坐下身,于是他缓缓地落于她的旁边。
而渡边拍拍手,另一边便开始上菜了。
然而在倒酒的过程中,其中一位侍从却在不经意间洒到了今泉昇的身上。紫红色的液体很快在他胸前晕染开来,葡萄酒香直冲鼻尖。
那名年轻的侍从脸色当即白了,他惊愕地睁大眼睛,捧着葡萄酒的手都在瑟瑟颤动。
“对、对不起!!”他连忙鞠躬,朝着今泉昇连连道歉。
今泉昇愣了愣,开口道“没……”
然而他的话都没说完,坐在对面的渡边却变了脸色。
“刺啦”的一声,凳子腿剐蹭着地板发出刺耳的声响。
渡边站起身,面色阴沉,他手里握着白色的瓷盘,竟直接朝着侍从的头部敲去!
侍从浑身都在发抖,瞳孔震颤,却像被钉子钉在了原地,根本不敢闪避——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响亮的“啪!”
深栗色短发的青年不知何时站立在了侍从的身前,看似充满骨感的手却牢牢地握住了渡边的手腕。
手臂无法挥下,渡边愣了愣,最终只好作罢。
坐在另一侧的库拉索抬起头,朝他投来意味不明的目光。
“我说了,渡边先生。没·关·系。”他有意无意地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男人的嘴角抽搐了一下,虚与委蛇的面孔终于出现一道裂缝。
“是我们的人失礼了,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他只得收回手臂。
这还是真是典型的两副面孔。
今泉昇的目光冷了下去。
这位山下组的二把手重新坐回了座椅上,重新变回笑呵呵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您也知道,库拉索小姐,我们的组织刚刚痛逝了首领,人人都很紧张难过,会犯错也是在所难免……我也是如此,一时之间没办法平复伤痛。”
首领?
捕捉到这个词汇,今泉昇不禁挑挑眉。
山下组的头目死了?就在最近?
“虽说首领是犯了心脏病,就死了在办公室里面……可我仍然很替他惋惜。”渡边满脸唏嘘地摇摇头。
今泉昇逐渐了然。
他回忆起那天在红灯区看见的那具尸体——那人穿着极为考究的高定西服,手腕戴着镶嵌数颗钻石的百达翡丽,办公室内部也充盈着与店铺格格不入的奢靡。
原来死的人是山下组的首领。
然而不知是不是听出了其他的意味,库拉索的目光竟却变得越发冷酷。
她抱着双臂沉沉地扫了一眼男人,只冷嗤一声“直接进入正题吧,渡边。”
“把说好的东西拿出来。”
对面的男人终于不笑了。
他的唇角一点一点地,犹如镜头慢放般降了下去。很快,他又流露出惋惜的表情。
“真是可惜了,库拉索小姐。难得能与向您这般美丽的女子共进晚餐……”他朝空荡荡的身后挥了挥手。
“砰——!!”
不远处的大门轰然破开,一群身着西服的男人迅速冲了进来!
他们各执一把手/枪,很快便将二人团团围困!!
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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