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这个年代古董还不像后世那般珍贵,也几乎不存在有人刻意仿制的事情。
也就是说,诸葛玄腰上所戴的这枚月牙形玉石挂件很大概率便是殷商后期、西周早期的文物……
那可是距今大概一千年前的东西。
吴良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心中暗自猜测这个玉石挂件的来历。
据吴良所知,“诸葛”一姓的起源相对比较单一,一种说法是起源于商朝。
早在商朝时,伯益的后裔葛伯被封为诸侯,这个诸侯国灭亡之后,后世有一支迁居诸城,后来又迁至阳都,当地已有葛姓,因此后来的葛姓取“诸葛”二字为他们的姓氏。
如此看来,诸葛一姓可能早在殷商时期便已经存在,而且那时便已经成为了士族。
士族向来很注意传承,传承的不只是家族中的文化底蕴,还有各种各样的家产,因此这玉石挂件便有可能是诸葛家早在殷商后期到西周早期的祖先流传下来的传家宝。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
那就是这个玉石挂件乃是诸葛玄机缘巧合下自别处获得。
如此一来获得的途径可就多了……让吴良在这里罗列,估计能够短时间内罗列出好几百种可能。
甚至不排除盗墓所得的可能性,就算诸葛玄自己不盗墓,也可以从盗墓者手中购买,又或是被盗墓者赠送等等途径获得。
当然,这些都是吴良的猜测。
他虽然对这个玉石挂件的来历有些好奇,但是毕竟只是初见诸葛玄,断然没有一上来就盯着人家身上的玉器看的道理,更没有理由询问玉石挂件的来历,最多只是略微留意一下罢了。
“哦?不知吴公子是何方人士?因何迁来此处?”
诸葛玄笑了笑,调查户口一般的问。
“我乃平原乐陵人士,早些年家中还算富裕,无奈后来遭黄巾贼洗劫了一番,以致家道中落只得举家向西迁移。”
吴良早已想好了更加具体的说辞,当即言辞凿凿的说道,“我等先是迁到了陈留,倒也在那里过了几年安生日子,怎料陈留太守张邈又联合吕布反叛曹操,吕布入主陈留之后大肆搜刮民脂民膏,我家亦是难以幸免,本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后来听闻南阳郡近些年来较为安宁,乃是名士隐居胜地,于是便又拖家带口来了此处。”
“如此看来,公子也是有识之士,听闻曹操如今如日中天,公子何不前去毛遂自荐,混个一官半职亦可养家糊口?”
诸葛玄又问。
“曹操麾下名将谋士多不胜数,我既无安邦之才,又无征伐之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如何能入的了他的法眼?”
吴良无奈的摇了摇头,“其实诸葛县丞的提议我也想过,无奈拜见陈留太守时都被拒之门外,如何有机会见到曹操,唉,乱世之中想混口饭吃,不容易呐。”
“说的也是。”
诸葛玄感同身受的点头道,“我原是刘表属吏,几年前还被袁术封为豫章太守,如今遭了难再来投奔刘表,却已没了往日的情分,只能在这县城之内做个县丞,勉强混口饭吃而已。”
“想不到诸葛县丞竟还曾贵为一郡太守,佩服佩服。”
吴良一脸“震惊”的道。
“乱世之中的太守哪里算得上太守,只是替人看家护院的佣仆罢了,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啊。”
诸葛玄颇为自嘲的叹了一句,接着又笑道,“吴公子既然决意来邓县隐居,今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可以前往府衙寻我,只要我还能尽上些薄力的地方,定然不会推辞。”
说到这里,诸葛亮也是喜滋滋的插话说道“叔父,方才有才哥哥还说初到邓县便听说叔父你宅心仁厚,想与你结交哩。”
“有才哥哥?”
诸葛玄一脸诧异的望向了诸葛亮。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诸葛亮是什么性子,方才进来时见吴良与诸葛亮没有打起来已是有些意外,如今又见诸葛亮居然称吴良为有才哥哥,心中更是诧异不已。
这个世界居然有人能让他这侄儿甘愿以“哥哥”相称,简直难以想象!
“此前只是听说,如今亲眼见到了诸葛县丞,更是深感诸葛县丞为人谦和、古道热肠,令人如沐春风。”
吴良顺势施礼笑道。
“吴公子谬赞了。”
诸葛玄回过神来,笑眯眯的还礼道。
“不过我最佩服的还是诸葛县丞的诗才。”
吴良又道。
“诗才。”
诸葛玄又是面露疑惑之色的道。
“方才我进来时见诸葛公子正在写诗,此诗无论意境还是气魄皆属上乘之作,起初我还道是诸葛公子所写,一问才知乃是诸葛县丞传授,想不到诸葛县丞竟有如此惊世之才,着实令我佩服啊。”
吴良又指着沙地上的那首《梁甫吟》,一脸“敬佩”的试探说道。
“吴公子说的是这首诗?”
诸葛玄这才注意到了沙地上的字迹,看了一眼之后面色微微一变,一边立刻走上前去用脚扫乱了那些字迹,一边又快速恢复了笑意,打着哈哈说道,“哈哈哈,吴公子又谬赞了,这首诗不过是我醉酒之后的胡言乱语,吴公子万万不可当真。”
真的假的?
难道这首《梁甫吟》竟真是诸葛玄所写?
吴良愣住。
但诸葛玄的一些微表情变化却让他有些不解,既然《梁甫吟》是他所写,刚才他的脸上为何出现了些许可以称之为“紧张”的神色。
就算真是觉得难为情,不是应该露出“尴尬”的神色么?
除此之外。
他还第一时间上去毁掉了沙地上的字迹,就像急于毁尸灭迹一般,甚至好像根本就没留意吴良在最后补的那句“天不生诸葛公子,后汉万古如长夜”。
照理来说,吴良所写的那句根本就不属于这个时代的话,而且还是拍马溜须成分高达999的骚话,总归还是会引起他的一些关注的吧?
这样的表现,多多少少给吴良一种诸葛玄在刻意隐瞒什么的感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
不过吴良也没有当面将这些疑点提出来,依旧笑着说道“哪里是谬赞?诸葛县丞果然是高风亮节的名士,能够写出如此绝妙的诗句,却又如此谦逊过人,真是愈发令我佩服了。”
“吴公子初来乍到,下一步可有什么打算?”
诸葛玄已是不动声色的岔开了话题,接着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