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大多数人都已见识过吴良的手段,他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还几乎没有与什么人打过正儿八经的硬仗。
也是因此,瓬人军兵士跟着他反倒极有安全感。
他们出征多次,除了最开始跟随曹禀在梁孝王墓的时候,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伤亡,这年头还真没哪个军队能如此安全。
不过这并不代表吴良便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上一次在乐安国,吴良将那一伙阴兵全部冻死的事情,瓬人军兵士亦是人尽皆知,那可比直接杀了他们残忍多了。
他只是爱惜兵士而已,尽量避免教他们涉险。
否则每回下墓,他又怎会身先士卒?
换了最开始的曹禀与周丰,可都是教他们前去打头阵的,就算遇上了什么不测要死,也是他们先死……
谁对他们好,他们心里跟明镜似的。
正说着话的时候。
“报!”
一名兵士奔入院内,拱手对吴良拜道,“将军,陈留王府王庆受邀来访!”
“行了行了,都散了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吴良站起身来对院外围观众人摆了摆手,又对这名兵士道,“请进来吧,我在客堂等他。”
“诺!”
兵士应了一声,出去接人。
吴良则对不远处候着的鲍柔说道“柔儿,你去准备些茶点送来客堂,什么方便就准备什么,王余年不是外人,不必太过正式。”
“是。”
鲍柔也连忙转身去办。
望着她那充满清楚气息的背影,吴良啧舌自语起来“年轻真是美好啊,过几天行过了笄礼,一切就水到渠成了,吸溜……”
“……”
典韦不言不语,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对了。”
吴良却又对他说道,“典韦兄弟,稍后你在客堂外守着,没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教任何人进来,我与王余年有些重要的是商量。”
“诺!”
典韦应道。
……
不久之后,客堂内。
“愚兄近日特意准备了些贺礼打算找个时间前来庆贺贤弟加官进爵,贤弟的人恰好便到了,咱们兄弟可真是心意相通啊。”
王庆一见面就满脸笑意的客套起来。
“兄弟之间不必讲究这些俗套。”
吴良笑着还了礼,一双眼睛却从未离开过王庆手中的锦盒,伸着脖子问道,“什么贺礼,拿来瞧瞧?”
“贤弟请过目。”
王庆连忙将锦盒递到吴良面前,掀开锦盒盖子展示于他。
里面乃是一个使用绸缎衬着的玉器摆件,这玉器摆件通体碧绿通透,被雕刻成了一个颇为抽象的山羊侧身造型,做工不可谓不精美,一看就是比较值钱的东西。
“这东西花费不少吧?怎好叫余年兄破费。”
吴良顿时失去了兴趣,不过还是一脸笑意的将锦盒接过来放在了一边,虽然是他不怎么看的上的俗物,但回头总归还是能换成酒肉给大伙改善伙食。
“哪里话,若没有有才贤弟提携,愚兄怎会有今日的光景。”
王庆由衷的说道,接着又问,“此前贤弟的人到我府上说是贤弟找我有事相商,不知所为何事,若是能用得上愚兄,愚兄定当尽力而为?”
“那我就直说了。”
吴良直了直身子,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想要一些地霜,余年兄门路广,定时要比我更容易找来。”
“地霜?”
王庆一愣,“可是那药材中的地霜?”
“正是。”
吴良微微颔首,“我差人去问过,陈留的药铺中也没有多少地霜存货,因此只有劳烦余年兄联系各地的盐行替我收集。”
所谓地霜,其实便是硝石,初时叫做消石。
每当秋高气爽的季节,这玩意便会呈皮壳状或盐花状析出来,覆盖在猪圈、马厩、厕所附近的地面、墙脚,因此才叫做地霜。
其实天朝有许多硝石矿,只是东汉末年火药还没有出现,因此硝石还只是一种药材,硝石矿也完全没有进行大规模的开采,所以目前市面上存在的硝石并不算多,就算有也只能在药铺中找到少量。
而吴良并不知道哪里有硝石矿,也不知道硝石矿应该如何开采与提炼,自然只能直接收购成品硝石。
“这个好说,愚兄叫人去办便是,只是不知贤弟急是不急?”
王庆不知吴良要这东西有什么用,却也没有多嘴,只是点头问道。
“越快越好。”
吴良笑着说道,“另外,我还要些硫磺,劳烦余年兄为我一并找来,这东西应该也在药铺中才有。”
“好说……”
王庆再次答应,终于还是没沉住气,忍不住问道,“问句不该问的,贤弟为何忽然收购这些药材,可是身体有恙,又或是打算炼制什么丹药?”
“嗯,最近办那事的时候总感觉力不从心,因此想依古法尝试炼些丹药调理一下身子。”
吴良眼观鼻鼻观心,压低了声音挤眉弄眼的道。
也就是现在,若是在后世,定是在就有人猜出他的想法了,他这是打算搞出黑火药来,以供前往西域的路上傍身之用。
“哦——”
王庆顿时心领神会,接着连忙凑过来神色激动的道,“贤弟若是炼成了此等丹药可莫要忘了愚兄啊,不瞒贤弟,愚兄自幼身子骨弱,每次行房都撑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此事已困扰愚兄多年,若是贤弟能助愚兄改善,便是愚兄的再生父母!”
哎呦!
还有意外收获?
吴良意外而又同情的看了王庆一眼。
我的余年兄,你这哪里是身子骨弱,你这就是病……嫂夫人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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