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自此。
这一家四口嘴上虽然不说,心中却俨然已经将吴良当做了月氏人心目中高高在上的萨满,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尊敬与崇拜。
“我亦是希望与你家叔父这样的人结交,那就劳烦你引荐一番了。”
吴良微微颔首,心中也对这位远近闻名的“巫医”产生了一些兴趣。
……
结果进入这个小庄子之后。
再往里走了一段,直到看到一排使用泥草混合晒干制作的砖块修建的房屋面前时。
“有才哥哥,什么味道,好臭啊!”
诸葛亮率先捂住了鼻子,皱着脸闷声闷气的对吴良说道。
“是啊,好臭,还有股子腥味!”
众人亦是不解的说道。
其实他们并非现在才闻到这股臭味,只是此前的臭味没有这么浓烈,至少还在可以忍耐的限度之下,因此大家就都没说什么。
毕竟此时有些地方已经在使用粪便作为农肥,有些臭味也属正常,大家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并非一点臭味都闻不得,说起来只会教人觉得矫情。
“不知为何,老朽竟觉得这臭味有些熟悉……”
于吉吸了两下鼻子,却是对吴良投去了一个惊疑的眼神。
“是尸臭?”
吴良心中一惊,他也觉得这臭味极其熟悉,只是一时之间说不上究竟是什么,如今于吉这个眼神终于令吴良惊醒。
“公子,你看那是什么。”
走在最前面的杨万里亦是很快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指着那排房屋前面整齐摆放的一排卷成了筒状的草席,神色惊疑的说道。
“……”
不只是吴良,众人皆是顺着杨万里的手指看了过去。
只见有几张草席的下面,正露出了几只肤色已经惨白泛青的赤脚,那分明是人的脚!
所以。
那一排草席里面卷着的,难道是尸体?!
也是因此,他们才会闻到如此浓烈的臭味,而且是下过墓的人十分笃定的尸臭?!
“喀布尔,怎么回事?!”
吴良面色一冷,侧目看向了旁边同样一脸惊疑之色、甚至有些恐惧的喀布尔。
典韦亦是顺势将一对手戟取了下来。
而瓬人军兵士则进入了警戒状态,同时不动声色的断绝了这一家四口的退路。
他们有理由怀疑这一家四口对他们抱有恶意,将他们带来此处亦是心存一些不太明智的想法……若是如此,他们已经入套了,现在值得注意的已经不仅仅是这一家四口,恐怕还有随时可能跳出来对他们不利的敌人,而且恐怕不在少数。
“公、公子,我也不知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喀布尔已经习惯了瓬人军众人对吴良的称呼,亦是连忙皱着一张脸对吴良解释道,“我离开渊泉已经有六年之久,这六年来还从未见过阿旺叔父,也是前些日子阿旺叔父托人给我捎来了口信,说是教我带着家人回来这里协助他做一些事情,我才跟上你们的商队回来,我可以对祁连山起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公子!”
“公子,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喀布尔的妻子亦是抱紧了自己的两个孩子,颇为畏惧却又强撑着对吴良说道。
就在这时。
“喀布尔?”
一个略显沙哑的苍老声音自那排房屋处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只见一名头发已然花白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这名老者裹着一条上面挂满了各色布条的袍子,脖子上挂着一串兽牙串联而成的链子,两个耳垂上面还戴了两个颇为时髦的圆环状银饰。
“我就说方才隐约听到了你的声音,出来一看果然是你回来了。”
老者还不明白怎么回事,面露惊喜之色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身边还带了这么帮手,喀布尔,你出息了。”
“阿旺叔,这、这些死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喀布尔此刻哪里有心思与老者互诉相思之情,自是连忙指着那些卷在草席中的尸体问道。
他略微估算了一下,这最起码也有四五十个死人。
渊泉是什么地方他可比吴良清楚,这地方地广人稀,一下子死这么多人绝对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这就是我叫你回来相助的原因。”
老者看向那些死尸,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听说中原有一个叫做张仲景的神医,他将这种死法叫做‘狐惑’,据说此病乃是淫气过重所致。”
说着话的同时,老者将其中一个草席掀了开来,十分大方的将里面的尸首死状展示给喀布尔与众人观看。
那是一具成年男子的尸首。
尸首身上一丝不挂,除了惨白泛青的皮肤与已经浮现出来的尸斑,最令人心悸与额心的便是尸首身上已经溃烂的脓疮。
这些脓疮主要集中在死者的眼部、口部,还有阴部。
尤其是阴部的溃烂最为严重,使得那玩意儿看起来就像一条已经腐烂的大海参,就在老者掀开草席的同时,还有脓水从上面滴落下来,扯出了一条粘稠的半透明拔丝……
“呕!”
白菁菁已经忍不住干呕了一声,连忙背过脸去不敢多看,顺势还捂住了诸葛亮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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