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只是一个小小的院子,院墙高度仅仅只有两米来高。
这样的院墙哪怕只是防贼都有些不太够看,更不要说这些个训练有素的守军,最多只能短暂拖延他们的攻势。
“公子?”
瓬人军众人的身子全都紧绷起来,下意识的看向吴良。
“点火!”
吴良已是第一个点燃了手中那个小铁罐上面的浸了火油的麻布,而后隔着院墙轻轻向外一抛,接着顺势捂住耳朵趴在了地上。
“……”
瓬人军众人忍不住想拿起“战国连发弩”迎敌。
但吴良方才特意向他们强调了一遍纪律,使得他们不得不咬牙点燃了手中的小罐子,而后像吴良一样将小罐子自不同的方向抛出了院墙。
但他们却并未像吴良一样直接捂住耳朵趴在地上。
而是在做完了此事之后,立刻将收起来的“战国连发弩”重新取了出来,对准了随时可能有敌人攀爬进来的墙头与随时可能被直接撞烂的院门。
“日你们大父,给老子捂住耳朵趴好,老子还没死呢,说的话已经不顶用了是不是?!”
见这些家伙居然没有严格执行他的命令,吴良当即扯着嗓子破口大骂起来。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黑火药的威力。
这些罐子里面最小的都装了差不多两公斤他与典韦合理配置出来的黑火药,一旦爆炸开来,无论是响动还是杀伤力都极为惊人。
就像后世的手榴弹一样。
届时除了爆炸本身的冲击力,那些罐子也将会被炸成碎片,那些碎片四处溅射,每一片都是一颗足以洞穿脆弱人体的子弹,并且为了进一步增加威力,罐子还在罐子里面添加了一些小石子,爆炸式溅射出来的东西将会更多更密,有效范围内的人躲都没地方可躲。
另外,那爆炸时发出的响动亦是不容小觑。
他叫瓬人军兵士捂住耳朵,则是为了保护他们的耳膜,否则一不小心便有可能震破耳膜,使得听力受到不可逆的伤害。
“……”
瓬人军兵士听到吴良的骂声皆是一愣。
长久以来他们还从未见过吴良现在这副模样,莫说是破口大骂,哪怕平时下个军令都是客客气气的语气,这自是令他们有些不太适应。
但越是不适应,才约法能够引起他们的重视。
“诺!”
哪怕心中还是十分不安与疑惑,他们还是连忙应了一声,依照吴良的意思老老实实的趴在了地上,将“战国连发弩”放在旁边,用双手捂住了耳朵。
……
“什么东西?!”
忽然从院子里面抛出来的罐子亦是吓了扦泥城守军一跳,周围的兵士不自觉的向旁边躲去,不敢轻易靠近。
毕竟这玩意儿上面的麻布正冒着火呢。
原本那些已经准备上墙的兵士亦是连忙退了回来,颇为谨慎的盯着这个冒着火苗的小罐子踌躇不前。
“为何停滞不前?”
夏哈甫将军见状立刻抽出佩刀,走上前来大声询问。
“将军,你看这是里面抛出来的东西……”
兵士们连忙让出一条道来,好叫夏哈甫看清楚那究竟是一个什么东西。
“这不就是个寻常的青铜罐子么?塞了一团浸了火油的麻布罢了,何惧之有?!”
夏哈甫也是个勇士,竟直接来到跟前用手中的弯刀扒拉了一下罐子,并未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当即怒不可遏,破口大骂起来,“混账!区区一个破罐子便将你们吓破了胆,扦泥城守军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给我继续冲杀,但再有后退一步者,军法处置!”
“诺!”
“杀——!”
看到这一幕,扦泥城守军也终于意识到他们似乎是被“耍”了,胸中亦是升起一股恼羞之怒,立刻重整旗鼓杀向院落,士气比刚才更盛。
就在这时。
“轰!”
火光冲天,大地震动。
正向院落冲杀的扦泥城守军瞬间被掀飞了一片。
爆炸中心的几名兵士更是直接被撕成了碎片,一片血雾与碎肉在黑火药爆炸升起的黑色烟雾中散落下来。
更多的人以爆炸中心为圆心被掀翻在了地上。
运气好的人直接被溅射出来的金属碎片与石子命中了要害,顷刻间一命呜呼。
而运气不好的人,虽被撕开了皮肉,但却仍旧留了一口气在,倒在地上疼的疯狂打滚,惨叫声不绝于耳。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看起来毫发无伤的人,耳朵中却已经渗出血来……
“这是……”
爆炸距离夏哈甫不太远,此刻他被震的有点懵,还没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耳朵里面亦是在“嘤——嘤——”响个不停,还有那么点痒痒,仿佛几十年未曾动过的老耳屎都被震得有些松动。
下一刻。
“不好!快撤!”
目光落在脚边的那个青铜罐子上面,夏哈甫终于猛然意识到了什么,抖了一个激灵便拔腿要跑。
只可惜他才刚抬起一只脚的时候。
“轰!”
“轰——轰——轰——……”
冲天的火光一片接着一片,巨大的响动不绝于耳,整个扦泥城仿佛都在震动!
滚滚黑烟升向天空,全城的人都被这巨大的动静震慑,或远或近所有目光全部都汇聚向这个院落所在的方向。
“……”
被按在远处的阿普丘瞳孔不停的缩动。
他眼睁睁的看着夏哈甫将军被撕成了碎片,只留下了一地残肢,头盔高高飞起之后落在了距离他不远的地上,现在还在不停的打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