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
她的口中发出牙齿摩擦的轻微声音,她在咬牙令自己坚定下来,她希望用这样的方式撑起那好不容易拼凑起来的勇气。
终于。
她的脚向着正在与吴良客套的父亲迈出了第一步,仅是这一步便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就在这时。
“?”
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白菁菁惊疑回头。
拉住她的人正是她的太公,确切地说应该叫做“太叔公”,正是这位白家长辈做出了“成全”她与吴良的决定,并且试图助她瞒过她的父亲。
“菁菁,你是个孝顺的孩子,你是白家的骄傲,太公没有看错你。”
太公压抑着声音,说出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太公……”
白菁菁看着太公慈祥的脸庞,却不是太公为何要在这个时候说起这些。
“你爹也没看错你。”
太公紧接着又正色说道,“他也为生了你这样一个女儿感到骄傲。”
“可是……”
太公不这么说还好,这么一说白菁菁的身子立即颤了一下,眸子上面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心中与鼻腔中的酸楚无以复加,使得她越发觉得必须当面与父亲说清楚,不论承担什么样的后果,这是她这个做女儿的必须要做的事情。
眼眶微微发红,白菁菁蓦然转过身去,此刻她那支离破碎的勇气竟坚固了起来,坚定的向父亲迈出了另一只脚。
结果。
“回来!”
太公一把将她拽了回来,又气又笑的道,“真是你爹的女儿,似你爹一般永远开不了窍,我也是老糊涂了,竟还与你打哑谜……你听着,你与吴将军的事情,还有将你从家谱中除名的事情,我在三天前便已经与你父亲私下说过了,明白了么?”
“啊?”
白菁菁顿时愣住,白启儒这几天在面对她时完全没有任何不正常的地方,隐藏的这么深么?
“你爹是家主,我就算是族中长者,如此重大的事情也不好瞒他。”
太公说道。
“那、那我爹什么意思?”
白菁菁坚固的勇气瞬间又分崩离析,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强烈的心虚。
“你爹的性子,你还不知道?”
太公反问道。
“……”
白菁菁自然明白太公的意思。
她父亲犯起倔来八头牛也拉不住,他若是不接受此事,恐怕白家的天都要塌了一半,这几日又怎会与她似从前一般说话?
如此想着,白菁菁忽然又想起了一件事。
就在前天夜里,白启儒与她一同吃饭的时候忽然没由来的丢过来一支金钗,当时她心中便有些诧异,结果白启儒却说“你一个姑娘家常年孤身一人在外,若是教人欺负了为父也不能似小时候一般替你做主,你需懂得保护自己,为父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支金钗乃是为父特意找人打的,平日里可以当做饰品佩戴,必要时亦可作为防身之器使用,你看,为父还特意在这金钗上留了两道血槽,刺入人身要害可令其血流如注,不时即可流血而亡……”
白菁菁当时是信了。
但现在再想想……神特么血槽!
这纯金打制的金钗质地较软,稍微一掰便不直溜了,钗头亦是不可能造的坚硬锋利,真要防身杀伤力恐怕还不如一根竹筷,父亲你这是跟我两闹呢?
还血槽?
倒不如说是汉末老直男的心血之作。
她这个父亲啊,别的都好,就是性子太直连说谎编故事都不太擅长,这点与吴有才比起来真是差得太多了。
两人若是能够互相匀一匀该多好,如此吴有才也就没有那么能招蜂引蝶了。
所以。
这一刻,白菁菁终于明白,原来父亲那天忽然送这金钗,其实便是在为她及笈……
“父亲……”
白菁菁此刻也是又好气又好笑,眸子上的水雾却是快速凝结了起来,一个不小心便顺着脸颊滴落下来。
真是不争气呢。
白菁菁连忙抬手将这滴眼泪擦去,似是生怕被旁人看见。
然而此时她才忽然注意到,父亲不知何时已经看了过来,眼中挂着与平时严肃形象不符的慈爱与不舍。
但就在她的目光与父亲目光相撞的瞬间。
白启儒的目光却又瞬间严肃了起来,板着脸喝道“菁菁,方才我与吴将军的话你都听到了吧,吴将军是信守诺言的人,而你的职责便是协助吴将军信守诺言,不管过去多久,亦要令随侯珠物归原主,不得有误!”
……
一月之后。
吴良一行人终于顺利穿越整个冀州,到达了此行的次要目的地,即是位于冀州最北面的中山国,也就是甄宓所在的地界。
中山甄家不仅仅在中山国是名门望族,便是放眼整个冀州,乃至整个中原,都绝对称得上是名门。
尤其是王莽时期,甄家一族包揽了大司空、大司马、京兆尹与光禄勋等忠臣之位,朝野内外乃有“四甄”之称,可谓是威震天下,无人可望其项背。
不过随着王莽倒台,甄家在朝中的势力亦是有所收缩,不过依旧不容小觑,绝非陈留的朱家可比。
进入中山国之后,吴良便派杨万里去打探甄家的情况。
结果没想到这一打探,竟先探得了另外一个出乎吴良预料的消息
袁绍又发了一篇声讨曹老板的檄文,而这篇檄文的作者正是历史上写出《为袁绍檄豫州》,公然揭露曹老板“特置发丘中郎将,摸金校尉,所过隳突,无骸不露”的陈琳。
这次的檄文亦是提及了盗墓的事情。
不过与吴良所知历史上的那篇檄文内容却是有着很大的差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