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吴良暂时蛰伏了下来。
结果才刚到了下午他便又听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消息——袁绍要来拜会甄家!
这消息乃是自其他家仆口中传出。
至于袁绍此行究竟所为何事,自是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毕竟这种事情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身份低微的家仆有资格多问的,无非甄家人怎么安排他们怎么行事就是了。
他们只知道家主甄俨已经下令,命他们最近几日加强戒备,发放赈粮的事情也暂停了下来。
而中山国太守亦是已经下令将在今夜开始宵禁,任何人过了戌时便不得外出,违者严惩不贷,至于那些个此前进入城内的流民也将被整合起来全部赶到了城外,并且在解除宵禁之间禁止再进入城内。
“不愧是袁本初,这阵仗可真是不小啊。”
枕着双臂躺在床上,吴良微微蹙眉,沉吟着自言自语道。
“刘能哥,此事对我们可有什么影响?”
察木王子有些担忧的问道。
“最大的影响便是,最近一段时间咱们也不能轻举妄动了,否则那便是顶风作案,不但要承受甄宓与甄府这边的压力,还要同时承受中山国守军与袁绍随行军队的压力,稍有疏忽便可能万劫不复,逃出生天的机会极其渺茫。”
吴良直了直身子,正色说道。
“那咱们就这么留在甄府?”
察木王子面露惊色,连忙追问。
“暂时只能如此,见机行事吧。”
吴良点了点头,说道,“而今之际,应是尽快知会咱们留在外面的人,告诉他们咱们目前的情况,教他们安下心来的同时也莫要轻举妄动,而以杨万里的本事,想来探得袁绍要来拜会甄府的消息并非难事,没准儿知道的比我们还要更早,如今最令他们心焦的便是我们的情况了。”
“那我尽快想办法出去一趟?”
察木王子接着又问。
“嗯……”
吴良沉吟片刻,终于还是点头说道,“你立刻出去一趟,不过不要与咱们的人接触,即使见到了也要假装不认识,更不要有任何交流,只需在到达此前约定的地点后,在地上画下一个圆圈,他们自然便会明白我的意思。”
“好!我记得此前的约定,圆圈是按兵不动的意思。”
察木王子起身说道。
“你记得就行,没必要说出口!尤其在甄府之内,甄宓比你想象的更加危险,因此哪怕是梦中也绝不要再提及这些事情,明白了么?”
吴良翻了个白眼,正色警示道。
甄宓既然能够进入他的梦境,那么便也有可能进入察木王子的梦境进行探查,毕竟经历了今日的事,就算察木王子暂时看起来还并未受到甄宓的重视,却不代表她不会通过此举来探吴良的底。
“放心吧刘能哥,我嘴巴可紧着呢。”
察木王子拍了拍胸膛,颇为自信的转身出了房门。
结果才过了不到5分钟。
察木王子便一脸郁闷的折返了回来。
“怎么回事?”
吴良心中疑惑,难道甄宓已经盯上了察木王子?
“别提了,我也出不去了。”
察木王子有些不满的牢骚道,“这次是家主甄俨下的禁令,最近几日除了奉命外出办事的人,任何人都不得擅自离府,而且我刚接到通知,这几日夜巡的人数与次数都要翻倍,府内家仆除了你这样的美差之外,大部分人在袁绍离开之前都别想再睡个囫囵觉了。”
“看来甄家对袁绍的来访亦是十分重视啊。”
这倒也是情理之中的事,甄家虽是中山国的名门望族,但袁绍可是如今天下实力最为雄厚的豪杰,没有之一,而中山国又在袁绍的势力范围之内,于公于私当然都必须将此事重视起来,绝不容出什么岔子。
吴良沉吟着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就老实待着吧,想来咱们的人得知袁绍到来的消息,应该也知道该如何应对,只要咱们没有传出不利的消息,他们便不会轻举妄动。”
……
接下来的两日。
甄宓竟像是完全忘记了吴良一般,没有再来骚扰过他,就连书房都没叫他去过。
吴良也是闲的蛋疼,干脆自己主动跑到甄宓的书房之内,一边假意整理里面的书籍,一边读书消磨时间。
就算偶尔碰上甄宓,甄宓也不似之前一般上来与他说那些暧昧不清的话语,反倒是极其冷漠的白他一眼便匆匆而过,就像一个随意拨动旁人心弦、却又始乱终弃的渣女,搞得吴良甚至有一种想要拦下她,问问清楚她究竟什么意思的冲动。
如此到了第三日清晨。
所有的家仆都被调动了起来,甄府的安保工作再上一个台阶,府内的每个院落都要求有人站岗,甚至就连吴良这个书僮都被要求在甄宓的院内巡视,吴良便知道,千呼万唤的袁绍定是要出场了。
果不其然。
临近晌午的时候,一队装备精良的骑兵出现在了甄府门口,肩上扛着数面绣有“袁”字的杏黄色大旗。
接着袁绍在一队亲卫的簇拥下,在甄家家主甄俨的热情迎接下进入了甄府。
可惜这一幕吴良并没有亲眼看到。
他还在甄宓的院落之内巡视,而甄宓的院落则位于甄府的中后段,正常情况下袁绍根本不会来到这里。
至于甄宓。
她现在则还在自己的闺房内里待着,两名侍女也在里面,不知在做些什么……按照汉代礼仪,如此重要的场合之下,除了甄俨的母亲与正妻可以代表家中女眷出面施礼,甄宓这种身份的女眷通常是不需要露面的。
但当吴良听到客堂的方向传来丝竹之声时。
“哒哒哒……”
院子外面同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察木王子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见到吴良便小声透露道,“刘能哥,家主命我前来唤小女公子移步客堂……这次不仅袁绍来了,还带着他的二公子袁熙,听说好像就是冲小女公子而来。”
袁熙?
吴良一愣,这不正是历史上甄宓的第一任丈夫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