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水喝多了,干完了活,也该去上个厕所放放水了。”
说完,易传宗步伐沉稳有力地朝着前面走,脚下一缓这气势就起来。
武术方面,他虽然还没有任何的进展,但是老虎这种野兽他是对峙过的。
那般眼神的凝视和沉稳的动作,将时间紧张到零点一秒以下,每一刻都是无形的抗争,自然而然充满着威严和庞大气势,那是生命释放的危险气息!
而老虎,单单就而言,除了极个别体型太过巨大的动物,少有敌手。人类要是单凭身体,一个连都不够一只老虎玩的。
“师傅,我也去。”
巩州杰连忙跟了上去,上厕所这种事情,总是会莫名其妙地传染。
易传宗对这事儿很是熟悉,他上学那会儿,十来个人一块去厕所都算正常,可能还会抽根烟。
两人在外面走一遭,偶尔见到的人也是眼神怪异。
易传宗当然没有什么感觉,人‘红’是非多,在保卫科大厅里面他就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根本不在意这些人古怪的眼神。
旁边跟着的巩州杰心里就不是滋味了,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就看笑话,配吗?谁笑话谁?
虽然易传宗没有跟他解释什么,但是厂子里面也有不少传闻,其中就有易传宗得罪了李主任的消息。
巩州杰对着里面的事儿有猜测,要说师傅工作失误,打死他都不信,肯定是有人给师傅穿小鞋胡乱找的理由。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心里面那个憋屈啊!
心里愤怒,这火气就上来了,但凡是有个贼眉鼠眼瞎指点的,巩州杰就转头怒视,抬臂就朝着那些人指过去。
那些照面的工人也就是看个热闹,肯定是不想平白的得罪人,得到巩州杰的警告,也是收敛了很多,当面是不会有什么太大冲突的。
不过,有人喜欢宁息人事,这有人就喜欢张扬闹市。
两万人的大厂,就是这公厕安置的比较多,这公厕里面的人进进出出的也非常多。
易传宗和巩州杰刚从公厕里面走出来,公厕里面就变得热闹了不少,当面不说,背后少不了讨论一下。
公厕前面的小道上,也是迎面走过来五个年近三十岁的青年,都是工厂上班,身上也都是穿着一身蓝色工装。
其中,一个身材略高比较强壮的青年男子站在中间,旁边四个人都和他低声交谈。
见到易传宗后,他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样偷偷的言语和伸手指人,而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这人眼睛一转看起来还有几分机灵。
易传宗没有理会,工厂里面的人太多了,怎么可能认识的全?
再说他在这二九车间待得时间也不长,公厕一换,连生理钟上厕所时间能遇到的人他也不认识几个。
本来漠视都算是好的,总比指指点点的强,这般笑脸相迎的人绝对是少数。
但是巩州杰却皱起眉头,迎面过来的几个人易传宗不认识,他却认识。
还是那句老话,人红是非多,易传宗能摊上事儿,他这些徒弟也是够出类拔萃。
前面三年都没有调级的机会,巩州杰三人从学徒一下就蹦到了三级钳工。
这让那些在二级钳工练习好几年,然后又卡了三年,就算今年通过了三级钳工考核也无法晋级的人心里怎么想?
指定是痛快不了。
眼前走过来的这五个人就是这么一类。技术虽然有三级,但是名额有限,择优录取,他们算不上最好的那一批。
甚至,几人的矛盾冲突还要更早,单单三年得不到晋升就够让人心里不平衡了,巩州杰三人转正没几天就和这些人有点小摩擦。
要是差距小了,还有追赶和冲突的可能,要是差距太大,只会让人仰望。
巩州杰三人没有易传宗那么超出常人的技术,也让这些差不多级别的钳工仰望不了。
这种矛盾不断累计,在这次正式工技术考核之后,几个考核通过后没有晋级的人心态彻底失衡。
一个月的时间,巩州杰和这伙子人的冲突达到了顶峰。
不在一个车间,又分了团体,这冲突就更容易爆发。
一边一伙子人差不多见面就挤兑怒骂,还有次差点吵吵的动手,要不是那次正好有厂领导路过,这些人就打起来了。
易传宗过来一个多星期,几个徒弟自然是轮流陪着,之前也不是没有碰到过这伙子人,但是和易传宗一块的时候,还是第一次碰到。
巩州杰眯着眼看着前面,眼睛一转小心的打量着易传宗。
这会儿他的心里很烦,本来师傅被穿了小鞋,被暗算之后发配到二九车间,这事儿就够闹得心里不痛快的。
不过易传宗之前好歹是大师傅,前面也是荣耀加身,工厂最高晋升级别,唯二晋升的七级钳工。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都是一位四级钳工,常人也不想着得罪这人,也就没有人当面挑衅、嘲讽之类的。
这次不行了,这人有仇,仇怨还算不上小。
别看一群人笑嘻嘻的似是很和善,指不定待会儿怎么恶语相加呢。
师傅正在低谷,他们这些当徒弟的还雪上加霜的拖后腿,巩州杰内心很是烦躁。
两边的人对着走,一到了跟前,对面走过来的五个小青年就将易传宗和巩州杰围了起来。
果然!
巩州杰心中大感不妙,眼神愤怒地看着刁文绍,之前的冲突他都不怎么生气,自己惹点事自己抗,他一个三级钳工,大老爷们一个,能怕什么事儿?
现在事关师傅。他头一次心里面那么怒。
易传宗表面看起来老是变着法地收拾他们三个,但是几个人的关系也是真好,相处的很融洽,感情很是深厚。
做人要有良心,要懂得感恩。
工厂里面的师傅,哪个不是使唤着徒弟干这个干那个,脏活累活都是徒弟干,平日里还拿着架子,要着面子,可能还想收点好处,一个不好,就得被甩咧子?
到了他们这边完全反着,易传宗夯吃夯吃的在那儿干活,根本不管脏不脏,累不累,让徒弟认真学习实践。
这人就是有力气不嫌累,他总得爱干净。
自己无所谓,家里还有个母老虎的师娘管着!
但是他师傅从来不挑,该让他们学习还是让他们学习,要不是实践的时间足够,就他们的天赋,三人的技术哪能提升那么快?
平日子有点好东西给三人分分,那中华烟偷着抽一根那边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面的小惩罚就是师徒日常了。
要是他们有难处,那边二话不说直接掏钱。
平日里设身处地地为他们着想,处处流露着一种关心和真心的尊重。
将心比心,端茶倒水都是他们自己愿意干的活。
如今他们拿着高工资过的舒服,技术扎实,工厂新秀,活得多有面,技术是自己的,这人的信心都提了起来,里里外外活出了另一番滋味。
这都是易传宗提前给他们打的底子。
如今因为他们的那点小事儿有人找茬,集火点还是自己师傅。
看着身前的五个人,巩州杰的脸彻底冷漠了下来,心里也有一座火山仿佛要喷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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