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传宗微微沉吟,这才吞吞吐吐地开口解释。
“其实,当初那个发动机还是非常复杂的,我也是花了些时间才挑选出其中不足的地方。”
“嗯……我当时看你们的设计,猜测应该是往增加航行时间这方面设计。”
“只不过时间有限,就算是我的工作效率比较高,也是非常赶时间,我也没来得及揣摩,再加上我专业知识不甚精通,我只能差不多的进行设计……”
易传宗一巴掌糊在脸上,硬着头皮说道:“不是,我不是模糊的进行设计,我是说简单计算一下……”
杨厂在在一边眼睛都瞪直了。
易传宗又是一巴掌糊自己脸上,他一手搓着太阳穴,口中诚恳地说道:“错了,错了,芮厂长您别误会。我的意思是说,根据一定的数据,在修改完我所能掌控的机械方面,达到我自身水平极限所能创造的机械设计。”
“数据计算和极限性能对我太过困难,其设计思路是……”
易传宗的语气很是诚恳,“我已经尽我所能的进行了最完美的修改,剩下的其他方面的调整问题,就需要专业的认识进行计算的了。”
“我当时就是取了一个安全可控的范围值进行设计,并且对燃烧室进行了一定程度的加固。如果之前的设计图纸能飞,这项设计的想必也能飞起来,毕竟还有个加力燃烧室。”
“至于如何取得极限数值,塑造极限可靠的性能,对我来说万分的困难。不过对您来说恰恰相反,这种事情对你们这种专业人士来说应该很简单。”
很简单?
芮厂长和尹工一阵沉默,那边改的挺痛快,发动机都变了个模样,数学模型、物理模型之类的,什么都得重新建立,大多都是用手算!
这也能是很简单嘛?
和刚得到一款新的发动机没有什么两样!
学术和技术是存在一定代沟的!
尹工都不敢说一个月能解析清楚一台新的发动机。
不过好在,人,应该是石锤了!
这般敷衍、凑合、差不多的态度,很符合这台发动机的设计!
没差!
只不过,就算芮厂长明白继续优化对易传宗来说十分困难,但是他的心里依旧憋着一团无名之火!
他们为了运输方便,向较近的一些厂申请外援,当时申请的时间略微放宽,限度是一個半月。
并且因为怕八级工对工厂来说太过重要,再有思想固化不利于设计,他们都没有请这些人。
就是七级工这一个半月,其中也包含了处理一些工厂失误,维修一些工厂机械的时间,完全不耽搁工厂的生产任务。
如今,易师傅虽然没有明说,但是他已经可以想象了。
一难一易,这项发动机的改装设计恐怕连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
他们三天能生产出来,那是多少位师傅日夜兼程一起干?那边就是效率高,怎么也得干半个月吧?
思考的时间有两天吗?一边干着一边设计?
他已经确定了易传宗的才能,要是多花些时间,是不是能够做得更加完美?
可能提升就变成10,15,甚至更高?
深呼几口气,芮厂长压下心中那难言之火!
他没法怪易传宗什么,杨厂长就在跟前,可能这些话就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事儿跟易传宗关系不大。
但是,那边不想放人的想法已经很明确了!
“易师傅,真是谢谢您了,有了您的思路,我们改动的时候就简单了很多,建模的时候也有了先后,有了主数据控着就不会那么杂乱,能够更加精确地进行改动,剩下的我们只需要不断进行计算和实验就好了。”
“不客气,不客气,这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那好,谢谢您了,现在请将电话交予杨厂长把。”
易传宗在杨厂长怀疑人生的眼神下小心地将电话筒递了过去。
“杨叔,给您。”
杨厂长眼神怔怔地看着易传宗,默默伸手接过电话,那边的称呼已经不再热情。
“杨厂长,这次真是麻烦您‘亲自’走一趟了,有了这设计思路,我们在‘航空’发动机方面倒是能加快不少。”
都已经不叫老杨了!
杨厂长的内心是崩溃的,现在他连解释都不好解释了。
简单聊了几句,芮厂长一句句直呼杨厂长当真扎心,杨厂长不知道如何开口。
最后挂断电话,杨厂长整个人都是懵的,一位同僚好像走远了。
他抬起头瞪着易传宗。
易传宗也是眨巴着眼睛地看着杨厂长。
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了绝对地安静。
当当敲了两下门。
吱!
一声开门声,华钟直接走了进来,他一眼就看到了大眼瞪小眼姿势怪异的两个人。
就算是他进来,房间内的两个人也是没有什么动作。
华钟能够感觉到气氛的怪异,按理来说,他是应该退出去的,只不过他习惯良好,进门之后已经将办公室的门关上了,现在不好再打开。
于是,华钟默默地站在门口,一时间没了动作。
好在,杨厂长那边很快就有了动作,他的视线快速转动到桌子上面的文件上面,当先的是六月份年中工厂技术大比的文件。
这活动是好活动,但是对比其他的文件,就显得没有那么重要了。
易传宗也是跟着杨厂长的视线一起动。
两人刚刚看完文件正面的字,杨厂长那边率先有了动作,他伸手快速朝着桌子上面的文件摸去。
易传宗看到这动作心中顿时警觉起来。
果然,不出他所料,杨厂长拿着文件就朝着他的脑袋扔了过来。
易传宗连忙闪避,他的动作迅敏如风,自然是轻松躲开。
杨厂长一击不中,脚下一个跨步就追了过来。
易传宗一个滑步就到了办公桌的另一侧。
一时间,两人隔着一张桌子大眼瞪小眼。
杨厂长举起手中的文件喊道:“臭小子,你过来,我不打你!”
易传宗嘴角狠狠地抽搐一下,苦笑道:“杨叔,您听我解释,这事儿我真不好撒谎,您不是让我诚实说吗?我要是撒谎,那边不是对您更有意见?”
杨厂长可不管那些,转头对着华钟就是一声轻喝,“你干什么呢?还不帮我给他抓住?”
易传宗无奈一笑,是不是玩不起?竟然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