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
徐沐白用北冥真法收敛气息,又把距离拉开在数百里之外,原以为袁无极必然不能察觉到他的踪迹。心里挂念着赵正阳的话,忍不住又向前靠近了些,谁知道刚一动身还没靠近百里之内,袁无极的话就在耳边响起。
徐沐白见行踪已经破露,此去又是势在必行,索性直接收起北冥敛息法,足下剑光一晃,瞬息之间就到了天柱山顶上。
袁无极敞着怀,宽大的衣袍像旗子一样飞卷着摆拖在身后,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几乎都要撕裂了去,他只是背着手牢牢站定,任凭狂风吹拂,目不转睛的盯着沈彦秋,就连徐沐白剑光落下,也不转头过去。
徐沐白做不来袁无极这般狂放,伸指左右一划,刀刃一般凛冽的狂风便从他身侧自动分开,连衣角也不能掀起。
这一刻,一个倨傲狂放洒脱不羁,一个正定如渊静似山岳,徐沐白和袁无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徐沐白等了一会,也不见袁无极有什么动作,潇洒的一拱手,笑道:“袁兄,久违了。”
袁无极也不还礼,也不看他,只微微挑了挑嘴角:“徐兄说的是,自上次天堑山一别,也有三千多年没见了吧。”
徐沐白点头道:“袁兄好记性。不过不是三千年,是三千六百多年了。”
“哪有什么好记性?”
袁无极从鼻子哼了一口气:“我啊,是被赵正阳当时那一剑给吓着了,所以才印象比较深刻。怎么样?最近都还挺好吧?”
“有劳袁兄挂怀,恩师一切安好。”
“跟你说话可真费劲!软绵绵的跟个穷书生一样!不跟你瞎扯这些没用的,说起来就完没了,叫人烦得慌!说吧,来我参天城,所为何事。”
徐沐白斟酌了一下措辞,苦笑道:“袁兄这话说的……真是实在!也罢,徐某也不跟袁兄兜圈子了。实话同袁兄说,徐某今天来,是要带这位小兄弟回徐无城去,还请袁兄行个方便。”
“哦?我说徐老道,你给我露个底,这小子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值得你亲自跑过来跟我要人?”
徐沐白抬头看了看翻滚的劫云,心里推算了一下,他赶过来的时候劫云已经凝聚了许久,只怕过不多时便该降下雷霆。
不过区区立真劫只有一道劫雷,能有多大威能?此时他和袁无极都在,莫说一道雷,就是三道五道,也尽能安然无恙的抵挡下来。
他有心说沈彦秋是他定下的弟子,可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之前赵正阳同他分说之时,也不曾点到二人有师徒缘分,他也了解赵正阳的脾性,既是明说又不曾点到,况且在栖霞山上他也曾推算过一番,沈彦秋确实不合归他门下。他又是极本份得一个人,扯个慌子也是难以启齿,所以这句话怎么也开不了口。
袁无极看他一脸踌躇闭口不言,嗤嗤笑道:“我说徐老道,你这有些不讲道理!你干巴巴的跑到我这儿来要人,便连一个由头也无,这话可说不过去吧!”
徐沐白连连拱手,低眉顺眼的把姿态放的极低:“唉,徐某也有说不得的缘由,还请袁兄高抬贵手,高抬贵手!待小兄弟渡过天劫,徐某再给袁兄赔不是!”
袁无极也瞧见漫空里电光闪耀,轰隆之声大作,沉闷的雷声连成一片。高天上的劫云开始收缩聚拢,正在聚拢能量,这道天劫雷霆随时都可能劈下来,也不跟徐沐白绕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