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无心笑道:“堵不如疏。既然是他自己的命数,你我掺杂越多,变数也就越多。对方抓着圣雄之约做文章,说起来还是我们理亏,倒不如趁这个机会做个了断,对拿波山而言也是好事。”
拿波逊面色有些阴冷:“勾离琼明知月儿的身份,收他做弟子也就罢了,却拿大天圣与她做什么婚约,欺我拿波山无人,早晚我要与她做一场,才出得胸中这口恶气!无量剑宗要以势压我,哼,想得倒美!大不了我彻底投向圣山,让战神大人给我做主!”
“大天无忌有本事,就让曹剑宗打上圣山去!”
凌怀栩轻笑道:“亲家说这话,却将我魔山置于何地?传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我魔山欺软怕硬,对上无量剑宗连大气也不敢出?”
拿波逊哈哈大笑:“凌道兄恕罪!是我说错了话!拿波山如今背后靠着三座大山,还有什么好怕的!”
且说沈彦秋对战大天无忌,其实心里的激动更甚于恼怒愤恨,恼怒愤恨只是他对大天无忌嚣张气焰的情绪反应,这份激动却是对剑道的渴望。
哪个少年没有仗剑天涯追风逐月,星海飞驰斩妖除魔的梦想?剑侠剑仙、剑神剑圣这样的字眼,对向往仙侠的少年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北极神光剑虽然是远古神魔创出的法武合一大神通,但十方魔道是集大成之作,冻魔道只是其中之一,北极神光剑亦只是冻魔道其中之一,沈彦秋实在没有太多的精力和时间专修。
无量剑宗以剑为本,单以剑道而论,当世无出其右者,便是一剑斩破灵兵册的赵天机、修行道第一女剑仙凌怀栩、以庚金剑气弑神的哀无心,也不敢说剑道造诣能胜过无量剑宗的长老,乃至随便一个真传弟子。
大天无忌既是名剑大天雄的剑主,又是剑宗曹天霸嫡子,剑道造诣有多深,沈彦秋不问自知。
沈彦秋同时开启冻魔道、力魔道和幻魔道,更是将一双幻魔法眼开到最大,不去感悟役剑仙变图的变化,只是单纯的记录大天无忌的剑气轨迹和变化,分出一丝精力推演北极神光剑。
大天无忌一眼看出沈彦秋的打算,层出不穷变化莫测的剑气更是如羚羊挂角一般无迹可寻。
“想偷学我无量剑宗的剑术?没有剑典点亮的剑心,就是给你一部剑术本,你也修不出真正的剑术!”
“不过这小子的手段倒是有些怪异,竟然修成了水火神英,两系法力浑然一体,怪不得能小小年纪和我等并驾齐驱,有了金丹六转的道行……哀无心倒是舍得下本钱,连陷神阵这样耗费材料没有尽头的无底洞都敢给他用!”
“这座空间似是元魔山的四象塔,哀无心虽然一向深入简出,但他交友广阔,许多大修士跟他都有交情,区区一座四象塔倒是不好说什么。元魔山联合自在魔宫和黄花观世人皆知,神仙道那边也不在乎妖魔鬼道的联合,不过若是再加上一个大悲宗,那可就难说了……”
“哼,哀无心,我若是把这些消息告知神仙道,你也不得轻松!”
因为这座四象塔是哀无心所发,大天无忌也不敢直接下狠手对付沈彦秋,更是没有放出大天雄奠定胜局,只是以役剑仙变图催发剑气,布成大小不一的剑阵,将疯狗一般狂攻的沈彦秋隔绝开来,同时分出小半的神念探索四象塔。
大天无忌自觉无论是修为还是神通,他都可以毫无压力的碾压沈彦秋,陪他玩一会儿猫戏老鼠的游戏也无所谓,让他多蹦跶一会儿挣点儿面子,等下打伤打残了,哀无心也无话可说。
哀无心放出四象塔,一众宾客也是议论纷纷,场中宾客不乏金丹上重的大妖,天斗堂的精品法器他们还是认识的,但谁也想不明白哀无心怎么会有一件,毕竟四象塔是批量生产的制式法器,可以说天斗堂的弟子人手一件也不为过,品质自然也有高有低。哀无心手中这一件一看就是精品中的精品,以他的道行修为,想要将之祭炼成法宝可谓轻而易举。
偏偏这件四象塔只是一件法器,一件上品法器,也顶级法器都算不上。
所以这件四象塔的来历,只怕不破那么光彩。
而在场的大妖之中,还真有那么一两个知道,驴东来曾在碧波潭万圣老龙那里,被袁无极收了一座四象塔去。
哀无心手中这件,和碧波潭被袁无极收去的那件,是否是同一个?如果是,那么究竟是袁无极和哀无心一直保持着联系,还是哀无心化身袁无极做了件不光彩的事?
推论越来越接近真相。
但谁也不敢说出口。
四象塔本身具备一个很实用的功能,那就是投射出一道光幕,将内部空间的景象映射出来,因为天斗堂制作四象塔的本意,就是当做擂台使用,拿人装物只是擂台面封锁之后自然而然的功能。
沈彦秋化身巨人怀抱巨型冰枪,不知疲惫的猛攻猛砸,姿态狂野至极,浮空石台上的宾客近乎是妖族,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直来直去的硬碰硬,而且沈彦秋道行明显不如大天无忌,所以大家的心思不约而同的都倒向沈彦秋这边。
以弱胜强的反杀,最能激起弱势群体的共鸣。
而且代入感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