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请讲,小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重润虽然实在不想参与这武周版本的锦衣卫,只是想到自己这位便宜姑姑的脾气,一通杀威棒打下来,受罪的肯定还是自己,也只能摆出一副乖孩子的样子。
“事情说来倒是也容易,本宫需要你做的就两件事。”太平公主脸上笑眯眯的,可能是眼睛里充斥了些血丝的原因,眼光很是有些冷森森的味道。
“第一件事,伺机查探一下国子监里的学生,尤其是那些胡人和番子。看看最近有谁行事异常,尤其是涉及到大数目的财帛往来之类的事情。”太平公主眼神眯了眯,似乎很不喜欢提到这些人。
“若是殿下有所怀疑,直接把他们拿来问话不就好了。”李重润琢磨着原来只是让自己做个普通的朝阳群众,倒是松了口气。
“能进国子监的胡人,咱们若是随意拿了,只怕明天鸿胪寺卿要被各国使节烦死。”太平公主白了李重润一眼,“明明精的猢狲一般,这般装傻的问题就不要再问。徒惹人厌烦。”
李重润没想到这位跋扈的姑姑早已看穿自己故作的小儿姿态,伸手摸了摸鼻子,苦笑一声,应下来了事。
“第二件事,今天你我二人见面一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哪怕是陛下?”
“你现在一介草民,母亲陛下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不过似乎是为了给个甜枣,鼓励一下李重润尽心办差,太平公主还是说了句软话。
“看到旁边在建的宅子没有?若是你今日把此事做好了,本宫替你在母亲陛下面前美言几句,让你也混个这般的宅子,想来也不是难事。”
“那侄儿就先在此谢过姑姑了。侄儿必定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呕心沥血,赤胆忠心。。。”
“好啦!本宫现在觉着,你老爹当年不要脸的本事,和你比起来差多了。”太平公主挥手制止了李重润的啰嗦,“退下吧,看到你这样子本宫心烦。”
“侄儿告退。”李重润很是恭敬的行了个礼,只是准备退去的时候想起一事,又问了一句“若是侄儿真发现些东西,怎么告知殿下?”
“你去找陈子昂,告诉他就行了。”李重润没想到,凤仪卫打入国子监的探子居然是那个点错天赋的大诗人。虽然很奇怪于看似磊落的他怎么会掺乎到这般黑暗的物事里来,只不过不好问出来。只能重新告了退,往国子监里去了。
太平公主招了招手,似乎很是确认一定会有人回答一般的问道:“陈子昂那边查到什么东西没有?”
太平公主先前凝视的树后静悄悄转出一个身影,“回殿下,陈博士说,近日国子监里最热闹的事情就是昨日那真腊王子与林邑王子打赌,为此真腊王子与教授算学的胡人博士交往很是密切。只是并未发现此事与晋阳和范阳那边有什么关系。”
听声音,分明就是当日在聚仙殿替皇帝捶腿的小丫鬟。
“那恐怕还是要指望我这个小侄子才能查到点什么东西了。”太平公主揉了揉太阳穴,似乎是感觉到有些头疼。
“我这侄子虽然接触不多,以前只是觉着有些怯懦和孤傲,让人恨不得抽他两下才解气。今日一见,不知为何,却让我隐约有了些期待出来。”太平公主展颜一笑,神色中竟有些少女的神态展现出来。
“若是当年我那废物哥哥能如他这个儿子今日一般。想来也不会混的这么丧气。”
“罢了,你去跟皇上复命吧。就说晋阳的事情还在查,不过想来离水落石出的时间不远了。顺便把我刚才见过李重润的事情一并禀报了吧,免的皇上多心。”太平公主伸了个懒腰,“本宫有些乏了,去睡了。”
只是刚走到花亭阶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扭头又安排了一句:“顺便通知陈子昂一声,若是我那大侄子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了就好。”
“是,殿下。”
今日没有大讲,所以李重润还要去绳桁厅学习礼仪。只不过可能是宿醉还没醒,又或者是思索太平公主的安排有些废神,动作接连做错了几次。被绳桁厅的退休宫人狠狠的抽了几下。好不容易熬到了饭点儿,挨打的地方还依稀有些疼。
“哎!哎!哎。疼疼疼。”李重润呲牙咧嘴的让范育碧给自己抹着红花油,一旁早已等在这里的王荣笑嘻嘻的嘲笑着他,时不时的还往痛处用力的按上一把。
“你这样子,本公子今天就不讲课给你听了。”李重润自然是知道这小子的软肋在哪里,装模作样的恐吓他。
“别啊,我的好哥哥。”
“这会儿知道叫哥了?平日里叫胖子不是叫的很顺嘴的么?”李重润吹胡子瞪眼的和他斗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