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人鬼鬼祟祟地准备从后面摸走,被我带着儿郎们给抓了。”
杨三喜滋滋地提着一根熟铜大棒,在空中挥动了几下。“若不是我这宝贝被他们拿着,我还真认不出来他们就是歹人。”
杨三先前趁手的兵器丢在了那龙谷之中,换了几个家伙事儿都用着觉着不趁手。
今天竟然失而复得,未免有些喜出望外。
结果看到李重润的样子倒被吓了一跳。
李重润身穿的锦袍尽染了血污,手中提了一把早已经破烂呈锯齿一般的长刀,看形制应该是公孙兰的那把。
平日里总是笑眯眯的小王爷,一脸木然地站在那里,眼神有些直直地看向东方。看上去没了平日里亲近的味道,反而像是寺庙里面俯视苍生的雕像一般。
李重润身边是一座人头垒成的京观,还在汩汩地往下滴淌着血水。
杨三他们几人被李重润的神情惊呆了,刚想张嘴想问,却看他手中残刀一挥,在空中泼洒出一条血线,遥遥地泼洒向那小庙大门的方向。
杨三有些错愕地冲进了庙门看一眼便冲了出来,手中倒提着熟铜棍冲进那些被李重润斩了头的尸体山中,如捣蒜一般地一通乱砸。
直到将好些尸体都已经砸成了血污烂泥,杨三才算是发泄了些许心中的暴戾之气。
李重润自从救过了那个小女孩,便再也没有说过话,似乎真的变成了那泥塑的雕像一般。
眼神冷冷地往那几个抓回来的俘虏身上扫了一眼,手中残刀遥遥地指向了其中一人。
刀尖已然有些残破了,有一滴血滴正缀在刀尖,在晨风中抖着,如同那俘虏的心肝一般。
“我是朝廷命官!我是礼部员外郎!你个李姓……”那华服的年轻人受不了李重润这边带来的强大压力,心里隐约有些崩溃了。
李重润没有啰嗦,一个箭步往前一冲,残刀当胸透过,被李重润的进势带着,直接将那人的废话和身躯一同劈成了人字形。
残刀指向了第二人,刀刃早已残缺如锯齿形状,粘连了许多热血,如无形的刀刃一般泼洒了出去,浇了那人一头一脸。
第二个华服的男子眼睛一翻,竟然就这般昏过去了。
剩下的几人终于禁受不住这般恐怖的逼供手段,连声求救起来,嘴里七嘴八舌地说起来事情的原委。
这几人本是礼部官员和通译,这些来自倭国的使节团本是前来为陛下贺大胜和谋划那天枢的建造事宜。
只是和别国使节团那般精简不同,这倭国的使节团素来庞大不堪,只不过倭人虽然国小,使钱却素来大方,银子不要钱一般地泼洒出去,就连路过的粪车都恨不得买两勺尝尝咸淡那种。
所以这接待倭人的使节团便成了礼部的一门肥差,几人竟都是从家里走了路子才混到这个职位。:篳趣閣
只是和别国使团都赶着回国复命不同,这倭人的使节团仿佛是来逛大观园的刘姥姥,逢山就拜,遇庙就访。
使节团自神都出发,兜兜转转的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竟然还在扬州这边蹉跎着时日,眼见风季又快来了,一行人竟然毫不着急的样子。
前些日子那使节团的头领,一个姓橘的人物,据说在那倭国之内还是个亲王级别的大人物,突然说久仰南朝佛教兴旺,要派些使者去那江南佛寺拜谒。
只是他们倭国使节团虽然绝大多数人去江南,一行陪同的礼部官员不舍得扬州繁华,而且使节团的正主那位跟猫一个品种的亲王还在扬州礼佛,便没有跟着去。
谁知几天才收到消息,说是在江南探访到了什么古旧的庙宇,那橘亲王便直接过江来了这里。
只是几个礼部官员刚到此地,便被软禁在了这庄子中,眼见倭人只有需要出去采买时,才会带着几人去那几十里外的润州城。今日趁乱才逃离出来,却被那杨三给抓了。
李重润觉着这几人的回答简直在侮辱自己智商。
一刀斩下那说话声音最大的右脚,李重润抓在手里,随手扒掉了上面的官靴,脚缝很大,明显是穿久了木屐才会有的样子。
剩下的几人见自己的谎言被拆穿,连声地磕头认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