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点着头,“我明白,这些我都有考虑。”从袖中取出一纸契书递给田德保,“相关事项我都有写在契书上,以后他们不再是佃农,而是长工,是我雇佣他们,而非他们佃我的地。
换言之,他们只需出力,其他一概都不需要管,这就解决了他们所有的顾虑。
只是有一点,关于这工钱,我没办法先给。一来,我给他们十之取二,是从每亩地除去成本后的净所得中算,这笔是无法事先确定到底有多少;
二来,若是提前给工钱,说句不好听的,他们随时都可以撂挑子,对药田也会缺乏紧迫性和责任感,从而使药田的品质大打折扣。
这不仅会损害我的利益,也会损害他们自己的利益,因为这是一场付出越多就回报越多的交易,每亩产出越多品质越好,他们得到的也越多。”
老刘头凑到田德保身边看了半响,点头“确实详尽,只除了这工钱一事,其他的倒真没话说。”
田德保却有些质疑,“按逐老板这契书所言,每年腊月初一给他们结算工钱,。
那我也说句不好听的,若是逐老板跑路、或者不认,到时候佃农又哪里诉冤去。”
逐风笑了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若我真的跑路,这地难道我还能搬走?
再说,我可是将所有种植技术倾囊相授,你怕我跑路,我还怕他们学会了去自立门户不给我干了。
无论是种药材还是种庄稼,这其中最关键最要紧甚至说最值钱的东西,在这里。”逐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我这里装的东西,是无价之宝,我将这些东西教给他们,难道不是事先给付了他们一笔巨大的财富?”
田德保沉默倏尔,才又道“逐老板所言不差,但你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既要他们来种,大家不懂,这技术你就不得不教,否则你这地也来不了银子。”
“正是这理。所以我与佃农,是互相都让了一步,我先把东西教给他们,他们把时间和人力先给我,双方倒也还算扯平,你觉得呢。”
田德保呵呵笑着,“逐老板确实考虑得周全。这是一笔互赢共利的交易,大家只有先齐心协力,拧成一股绳,最后才能都有所获。
逐老板这三年之契,想必也是为了约束佃农自己另立门户吧。”
逐风微微一笑,“我也是个俗人,我在带着大家一起挣银子的同时,我也要保障我自己的利益。
三年并不长,这三年他们替我做工的同时,也会使他们的种植技术逐渐成熟。
我此举也并非全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考虑,药材种植所顾甚多,学一年半载也只能学点皮毛。
若技艺不精就放他们去自立门户,无疑也是把他们往坑里推,也会坏了这行口碑,药商会对种植药材产生怀疑甚至心生抵触,这样就得不偿失。
三年后,他们技艺成熟,届时他们是愿意自己买地种,又或是继续种庄稼,又或是继续给我做长工,这些都是全凭自愿。”
田德保和老刘头彼此看看,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不得不说,他们似乎看到了一条光明前途,至少对比眼下的困境,这无疑是一条康庄大道。
“还有”逐风拿出一封信递给田德保,“这是此前成阳郡郡守亲自写的推介信。”
田德保微微一惊,接过信仔细看了看,脸上表情逐渐呆滞,许久,才小心翼翼将信叠好递给逐风,又拱手道“小老儿眼拙,此前多有不敬,还望逐老板勿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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