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这是宅屋最要紧的东西。没有人不信,但你要说一个十来岁的孩子也懂风水,这可是叫人笑掉大牙了。
官差哼笑一声,“你还懂风水,还懂这么多?你难不成是打娘胎里就开始学?”又对钱老二不悦道:“钱老二,这里是衙门,可不是你带个孩子来玩闹的地方。”
钱老二被斥得心有些虚,呵呵讪笑:“是是,草民也不敢来胡闹。”
“你还没保过谁,今日我就不计较了,下次再这么胡闹,我就治你个扰乱秩序之罪。”官差很是没好气。
钱老二毕竟只是个民,在官老爷面前,到底不敢硬气。遂只能嘴上说着好话,眼睛却无奈地看向红桃,眼神示意:我说没辙吧,你偏不信。
红桃斜斜看了官差一眼,见后者正拿着帕子擦汗,屋里也很闷热,她嘴角浮出个笑,“大人您热是吧,我给您凉快凉快。”
官差和钱老二都奇怪她为何这么一说,然后就见红桃一溜烟地跑出去,接着,青天白日忽然就变成阴沉昏暗,屋内顷刻间被一股阴风填满。
下一瞬,屋内开始狂风大作,桌上书册被吹得乱翻,满屋子纸页乱飞,就连官差的帽子都被吹翻,不知落去了哪个角落。
然更骇人的,不是这突如其来的阴风,而是那诡异的冰冻感,活像是走进了冰窟一般,仲夏之日却发生如此诡异之事,不仅是官差,就连钱老二都一副活见鬼模样。
二人都不由自主地靠近了几分,若非门口有一团小旋风,他们立马得冲出去。
红桃很快又自门口跑进屋,看到满室纷乱,静了一瞬,又一溜烟跑出去。
官差吓得脸色惨白,一边胡乱抹开被吹得贴在脸上的乱发,一边惊恐问钱老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老二也吓得直哆嗦,正要摇头,又觉风小了些,便颤着问,“大人,是不是风小了?”
官差哪有心情管这些,抖着声音喊:“来来来人呐。”
刚喊完,红桃就自门口跑进来,有些不好意思道:“刚才风大了点儿,现在可凉快了?”
官差眼珠子一瞪,恐惧地看着红桃:“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一名相士,年方十一,家住九曲里,擅长人相地相星相。大人您可以叫我风水先生、红桃大师。
我前阵子在替人看阴宅,什么刘员外、刘老爷、张老爷家的阴宅都是我相的。
不过死人总是没有活人多,生意不稳定,所以我现在改行看阳宅,我要当一名房牙。”红桃一步一步靠近,认真道。
官差却慌乱着后退,“你你别过来。”
钱老二也吓得腿软,看着满屋子纸屑乱飞,心里暗忖,这绝对是二小姐的手笔。
且此时,他才恍然明白,为何二小姐一家一眼就看中了闹鬼的九曲里,为何他们刚住进去没多久,鬼就没了,肯定是被这二小姐给驱走了。
红桃手一挥,室内阴风又小了些许,不过即便再小,阴风终究是阴风,瘆得人骨头凉。
见官差还是一副见鬼模样,红桃不得不惋惜摇头,再一挥手,屋内又恢复了先前的闷热。只不过
屋内阴风退去后,那些飘在空中的纸啊等物,就飘飘扬扬落下来,落得满地都是。屋内,已经不能用一地狼藉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