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风又继续和气笑着“我知道,今年天干,大家都不容易,所以重新立了契。”一边说一边拿出一沓佃契,“有谁识字的,可以来给大家念念。”
果然要重新定契,佃农们眉头拧得更紧了,田家大儿甚至看到有些人拳头都捏紧了,也担心地跟着站起来。
逐风却没看见似的,抖了抖手里的佃契,无声问着“谁愿意来”。
佃农们彼此看看,最后终于有人自告奋勇一句“我来”,大步来到逐风跟前,一把从其手中拿过新的佃契,开始一个字一个字大声念。
佃契都是衙门统一印制,内容与旧的一样,只唯一一处地方,那就是佃租。
而当快要念到佃租的时候,念的人却不由得停了下来,明显一脸惊愕,看了逐风一眼,似询问,直到逐风对其微微颔首示意,他才又继续念起来,“佃租五成,借农具者五成五,借牛者六成”
坝子里很静,静到连蚊子的声音也清晰可闻。然后,陡然一阵巴掌声和叫好声响起,最后也不知是谁带头喊起了“逐老板”,佃农们便依着一声一声齐齐喊起来,声音响彻。
郑木也很是吃惊。此前佃农们的佃租是六成,借农具者七成,借牛者八成。而这已经是所有佃租里面最便宜的。他没想到新东家一来,就把佃租创了个新低,原以为佃农会闹事的场面,也完全被避免了。
逐风等所有人喊过几声后,才抬手按下,示意大家安静,然后高昂道“今年虽然老天爷不给饭吃,但我们自己,不能自暴自弃。地乃生存之本,你们的双手,才是垒砌一切的基础。”
佃农们虽不大明白,但面上还是欢喜,佃租五成,这比什么都重要。于是又是一番欢呼叫好。
逐风等所有人再次安静了,才又继续道“天干虽然没法改变,但地却可以。我今日来,除了与你们签新契外,最重要的,还是要教你们一套整地的新法子。”
整地的新法子?佃农们立马一脸困惑,他们种地几十年,整地哪儿还需要东家来教了?
不过这话却也没人敢直接问,一个个都有些懵地看着逐风。
逐风继续道“我曾祖当年也曾遇到一次大旱,比现在的形势还要严峻。赤地千里,四野无青。
可老天还是给他留了一线生机。曾祖当年在外寻找野菜度荒时,在一个鼠洞旁的石缝中,发现了几株碧绿葱青、生长健壮的麦苗。
我曾祖扒开乱石,见下面的地相当湿润,于是他就依法仿效,悟出了‘压石保墒’的技法,用此技法,旱地里果然长出了麦苗。”
佃农们听完这话,又惊又奇。压石保墒?没听说过,什么意思?用此方法,真的能让旱地湿润?
田家大儿和郑木也有些懵,他们也都是庄稼人,但也确是头一次听闻这说法。往年,凡遇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是常事,难道,他们还能与老天爷抗衡?
(今天只两更~么么晚安)
------题外话------
离开朋友家后,我疯狂浏览各大租房渠道。那时候我还约了一个大学同学及其朋友,三人是计划租一个套三,所以我在找房的时候,不仅要考虑自己,我还要考虑另外两个人,但显然她们一个还没离校,一个住在家里,并没有我那样的急迫,所以选来选去,这里那里不满意,最后总算三人意见一致了,急切的我立马就去看房。我坐了两个多小时的公交,下午六点多总算抵达了目的地。老天爷也很调皮,刚一下车就下起了瓢泼暴雨,我也很幸运,我有伞。我撑着伞拖着行李箱去看房,同学说下大雨她就不来了,我无所谓说“好”。那是一家东北人,来自哈尔滨,一家五口也是租房,准备转租,他们家孩子跟我一样的年纪。看到我一个小姑娘顶着大雨拖着行李箱浑身湿哒哒来看房,一家人惊呆了,将我请进屋。一进屋,他们先问我吃没吃饭,我摇了摇头,一家人赶紧给我舀了饭。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然后又问我晚上有没有地方住,我又摇了摇头,因为来时路上,我已经提前问过同学,如果房子定不下来,我能不能晚上在她家借住一晚,很可惜,她说家里不方便。于是,那之后的一周里,我在东北人家里,免费吃喝住,我跟他们家女儿睡一张床,他们对我很热情。我至今也没有机会报答他们,但我永远不会忘了他们。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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