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听到的粮价,大量收购可以低至三四十铜每斤,再加上成本,他们的粮价本可以控制在六十到七十铜币每斤,与之前也就差不多。
可现在,外地粮价猛涨,他们就算是只保证成本,也会超过一钱。这可是远超罗贤当初给他们规定的价格。
司登汉想了想,又问道:“老三老四他们还没送信回来?”
司朝仁嗯一声,“估计这两天也会送信回来,现在就看他们的情况如何了。”
司登汉沉吟片刻,才道:“你去把其他大户粮商都请来,我们先了解了解情况。”
其他大户粮商,都是当初接到仓曹簿书罗贤的配额,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也就无所谓保密了。
“何家呢?要请吗?”司朝仁问道。
司登汉想了一瞬,就算其他生意上与何家多有冲突,但这件事,两家实则是统一战线,遂道:“请,来不来看他。”
司朝仁应声是,然后就去送帖子,是日下午,各粮商老板就聚在了何家大院儿的堂屋。
当然,意料之中的,没有何万铭。
司登汉也不管了,率先与众粮商说起了自己遇到的事儿。
“我主要是在业州、并州、蕲州这三州买,现在业州那边已经得了准信儿,外商购粮,价格是八十铜币每斤。”
话一落,一位老板赶忙道:“我也差不多,我在五州买的,买成七十五。”
司登汉眉头一蹙,又看向其他老板,于是大家各自说了自己的价,竟然都是差不多,最贵的,还有八十五。
都是在不同的地方购买,怎会粮价都这般贵?
司登汉觉得不对劲,“这些地方明明是丰年,怎粮价还如此贵,你们可知道是何原因?”
又一位老板道:“我那边,听闻是刚丰收那会儿,有外地粮商高价收购,粮价就这么给带起来了。”
司登汉吃了一惊,竟然与业州的情况一样?他又问向其他老板,不想知情的,竟然都是因为有人故意高价。
这下,老板们也都感觉到事情不对劲。
有人道:“若此人真的想要单独垄断粮市,那肯定得买断,可他既不买断,又要高价,这不是...故意给自己找事儿么?他到底想干什么?”
又有人提出疑问:“你们可能猜到,这外商是谁?”
大家彼此看看,又一人接着道:“其实我有听闻,好像是我们银州的粮商...”
银州的粮商...大家又是沉默一阵,最后,又有人开口道:“我觉得,现在城里粮价卖得最贵的,多半就是那人,他总不可能自己倒贴。高价买又低价卖,绝对不可能。”
卖得最贵...现在城里粮价最贵的,也只有一家。粮商老板们似乎都想到了同一个人,于是很快就有人试探道:“最近好像没怎么见到何老板的身影。”
司登汉心中也想明白了,有些气闷,“我给他下了帖子,他没来,估计是不想来。哼,又或是没脸来。”
这样,大家几乎是已经断定了。何家高价收购粮食,将各州的粮价抬高,导致了其他粮商的成本足足高出了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