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赚银子的事儿,虽说打着姜氏娘家的旗号,但程氏却知道,这事儿跟姜氏的娘家有没有关系且不说,却必然跟夏稻花有关系。
前些天,这几个孩子鼓捣了满满登登一屋子的咸菜。夏稻花搁那小嘴叭叭地,挥着小手儿,一顿指挥。那几个大的都听她的,自己又不是没看见。
再者说,就算在这里头打底的,真的是姜氏娘家嫂子拿出来的配方和资金,那为什么早不做、晚不做,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做?
姜氏的娘家嫂子,既然有这个本事,凭什么非得要带着姜氏一起做?
这种好事,谁会不惦记着自己人?
难道姜氏的嫂子,没有娘家么?
一开始,程氏觉得这是孩子们小打小闹,也没当回事。
再后来,听说他们买坛子、买私盐、买原料,还觉得,这样折腾起来,莫不是要亏本?
程氏还特意悄悄地准备了二两银子出来。
打算若是孩子们亏得狠了,就私下里给夏稻花添补上一些。
也让孩子少上点火。
没想到,这生意似乎并没有亏本。
自己这点提前做的准备,自然也用不上了。
只是经过那样一场风波,虽然账目已经清了,却一来得罪了那两家酒楼的东家,二来也引发了新的矛盾。
对稻花来说,未必就是什么好事儿。
外头的事儿,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可在这个家里头,自己怎么也得护着稻花一些才是。
孙氏见姜氏还没说话,三房的吴氏和五房的程氏,竟然都冒了头,顿时愈发觉得气不打一处来。她冲着刘氏喊道:
“大嫂,你听听!你听听!
老三媳妇儿也就罢了,她一贯就是个蛮横不讲理的。
现如今,竟连老五媳妇儿都能怼搡我了!你这当大嫂的,竟也不管管?
这个家里头,还有你我站得住的地方吗?”
刘氏见周氏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心头一惊,想起自己回来这一趟的主要目的,急忙给自己开脱起来:
“二弟妹,你莫再胡乱攀扯了。
我平日里忙得很,难得回来一趟,可不是来被你攀扯的。
这事儿我在镇上听说牵扯到咱们家,心里着急得很,因此就跟你说了说。
但我也只不过是关心小辈,问上一句,可没有要分润银子的意思啊。
其实我这趟回来,关心下四房的生意,只是其次。
最主要还是因为金花的亲事说定了。我是专程来给咱爹咱娘报喜的!”
周氏直到这时才出声儿:
“老大家的,你说的是真的?
我告诉你,纵使金花是你闺女,可也是我的长孙女!
你若是要让金花嫁给那些个都够做她爹的糟老头子,我可不依!
你可趁早给我歇了这份心思!”
刘氏笑道:
“瞧您说的,我是那样的人么?
我给金花相看的人家,虽然多是富户,却也不是剜筐就是菜的。
金花可是我亲闺女,我能不疼她么?
其实主要还是为了金花着想,想让她日后少吃些苦头罢了。”
刘氏不等周氏再度质疑,就继续说了下去:
“这回我给金花定的这门亲事,是个四角俱全的人家,人口简单,家资丰厚,男方是家中独苗,上头只有两个姐姐,又快要出嫁了。金花嫁过去就是享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