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是一条潮湿的甬道,地下起伏不平,看起来像是一条并未完工的通道,到处都是塌陷的碎石,空气中隐约有一股难闻的气息。
那些怪猴暂时被阻在了铁门后面,我们又往前跑了一段路,不见怪猴追来,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大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粗气说:“我日他老母的,这他娘的是什么东西,刀枪不入啊。”他看了看自己胸前,衣襟已经破了,幸好衣服比较厚,没有受伤。
潘海根也累的够呛,转头问老鳇鱼:“老哥,你不是说,这下面没什么古怪玩意的么……”
老鳇鱼毕竟上了岁数,这么折腾也有点顶不住,翻了翻白眼,有些虚弱的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这玩意有点像水猴子,可是爬墙比真猴子还利索,我打小就在这边混,也下了不少暗堡,还真没遇到过这么怪的事。”
阿生提着手电,四处警戒,这时也上来说:“潘爷,还记得咱们那年去长白山么,我咋觉得,这东西有点像山魈?”
潘海根摇摇头说:“不可能,那玩意是山里出的,而且是多年的怨祟之气形成,得有死人,有老坟才行,咱们这地方是平原,还是江岸边,这里是军事要塞,又不是老坟乱葬岗子,怎么可能出山魈?”
“可能是顺着江里过来的东西,到了这岸上,就水陆两栖了?咱这儿虽然不是大山,没有老坟,但是自古以来死在这江里的人,也老鼻子了,没准,是他们变的?”冬子在旁边也凑过来猜测道。
潘海根皱了皱眉,说:“不管是什么东西,反正现在是不可能回头了,眼下就这一条路可走,老哥,你估摸着,前面还能不能有出口了?”
老鳇鱼嘿了一声说:“有没有出口都得往下走了,不过我看这里像是没建成的工地,说不定是个死胡同,算啦,走一步算一步,实在不行,咱们再回头。”
他说得轻松,但我们都知道,回头,就要面对那些可怖的力大无比的怪猴了。
我不由苦笑,此时的情景,就像是小时候被两条恶狗堵在死胡同里那次差不多,前进,可能是被慢慢困死,后退,却可能是死的更快,如何抉择?
没有人说话,昏暗潮湿的甬道里,一片死寂,大奎很自觉,默默起身,往前探路,我们也默然无语,潘海根再次拍了拍我说:“保存体力。”
我知道,他说这个话,恐怕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我们跟在大奎身后,闷声往前走,一丝不详的气息,已经悄然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心头。
前方地势越来越是不平,但空气却渐渐潮湿起来,我骇然道:“咱们不会是走到江心里来了吧?”
冬子摇头:“开什么玩笑,毛子哪有那么大本事,能把暗堡修到江底下?”
他话音未落,前面的拐角处忽然有阵阵凉风吹了过来,我心里一动,就听大奎在前面兴奋的喊了起来:“潘爷,这里有个好大的洞啊。”
洞?难道是出去的洞口?
我们一起兴奋起来,加快速度冲到了大奎身前,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顿时惊呆了。
我们身处的是一片空旷的坡地,在坡底的位置,赫然出现了一个恐怖的巨大深洞,直径约有七八米,高十米左右,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地下恶魔,长大了狰狞大嘴,等待着,吞噬掉误入这里的人们。
这地下暗堡,到了这里,便戛然而止,前方,再也无路可走。
一阵怪异的风,缓缓的,从那深洞中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