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地判断是正确的,那么应该采取什么应对之策呢?”秦时竹不置可否,又问起了白崇禧。
“办法也是有的,第一,萨勒图要增强防御力量;第二,13师如果要出兵救援,必须首先判明敌情,尤其要注意是否有埋伏;第三,敌人用两个重兵集团夹击我一个小城市,我军也可以如法炮制,攻击敌人散布在哈尔滨到长春沿线的敌军;第四,如果真地撕破脸皮,我军可以采用围魏救赵之法,直接攻打哈尔滨。”白崇禧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在我看来,萨勒图基本守不住,我军只能在别的地方做文章。”
蒋方震听了半天,没有丝毫言语,此刻却说:“这样的话可以反过来理解,如果敌人真的出动大兵攻打,而且短时间内又没有攻下来,那么我们倒可以判断出敌人是在佯攻,其真正目的恐怕真的如白参谋所说,要伏击我第13师。”
“对,对!”白崇禧兴奋地叫了出来,“蒋部长的话说得太好不过了。”
蒋方震也笑了,拍拍白崇禧的肩膀:“小伙子,我这么说倒并不是赞同你地观点,而是对你的观点一个自然引申。你有自己的主见很好,做参谋人员,就是要有想法,就是要动脑筋。”
“这样吧,三个方案的应对之策参谋部都给我制定出来。分列一、二、三标号,等库伦方面战事告一段落,我们再根据新的情况进行取舍。”秦时竹最后宣布道,“白参谋提出了自己的意见,这很好,所有地参谋都要向他学习,要勇于提出自己的见解。他地看法对不对现在还不知道,咱们姑且不论这个。光是这份敢于表述地勇气,我认为就很可贵。我希望大家不要怕犯错误,更不要怕自己的意见被别人嘲笑,要用一种对祖国、对人民、对国防军负责地精神,真正把自己的职责履行好。”
“是!”
在离开大本营的路上,秦时竹脑子还盘旋着这个问题:俄军到底在哪里作文章呢?白崇禧地判断是正确的吗?白崇禧有能力他相信,可是眼下年纪还轻,他的判断真的有道理吗?蒋方震、张绍曾、张孝准等人也是名将。到底谁的判断更接近真实情况呢?
在大本营方面面对种种可能而难下决断时,库伦方面已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御敌了,国防军方面组建了外蒙司令部,由李春福担任总指挥,马占山任副总指挥。孙烈臣任前敌总指挥,分别负责各项事务。国防军不愧是训练有素的军队,动作很快,不到两天就把库伦城墙倒塌处修理好了。李春福派出了巡逻队,负责城内治安和看押俘虏,马占山则派出精干小分队,将凡是附和“独立”、在伪政府中任职的高级官员、贵族一律看押起来,他们的财产也抄得干干净净。
对普通地老百姓,国防军可就客气多了,乌鲁齐率领自卫队,挨家挨户宣传了安民告示。晓谕各住户、商家不必担心,可以照常营业,对于在战火中遭到损失的房屋、财产,国防军也予以赔偿(钱从抄没财产处来),对于无家可归的贫苦百姓,自卫队一律把他们安置在贵族的家中居住。不到两天,所有的蒙古百姓都改变了对国防军地敌视态度,认为“汉人比那些贵族老爷要好多了”。等到李春福当众宣布废除八旗体制。一律豁免他们对贵族、官府的欠债。并免除今后对贵族的赋税义务后,全体蒙古百姓都轰动了。推选出民意代表上门表示拥护,并感恩戴德地表示:从今往后,一定忠于中华民国,拥护五族共和。李春福也趁机在里面挑选了一些有声望的人士,要求他们参加蒙古治理委员会,作为过渡期间地政府。
对活佛的处理,李春福等人觉得秦时竹的意见很有必要,但对于杭达亲王如此宽大,众人都有些不平,在他们看来,此人是个铁杆亲俄分子,留之危害极大,联名拍电报给秦时竹要求慎重考虑。秦时竹的回电很有意思:蒙古地处偏僻,民风纯朴、消息闭塞,不加以现代化改造,永远不可能发展起来,这就需要有识之士予以引导,率领。我国防军虽然有远见卓识,但毕竟非蒙古人,与普通民众间有种族隔阂,而一般蒙古军官,对于内政、民生又不擅长,故不得不倚重原先政府要员。杭达亲王引狼入室、勾结外人固然可恶,但仔细分析,官员中像他这么有见识,开眼界、懂得世界大势的人却是不多,要切实排除蒙古百姓“恐汉”、“仇汉”的心态,非其不可,故留用之……
杭达可恶归可恶,但识时务,在蒙古人心目中也有一定的地位和威望,当年清政府为了巩固边疆,在外蒙推行新政,全蒙古的贵族官僚基本都反对,只有贡王和杭达两人是赞同地,在他们两人的推动下,外蒙好歹也多少有些建树。现在贡王已死,再杀了杭达,谁来主持外蒙现代化改革?外蒙不进行现代化改革,就永远存在着失去或者独立的危险。因此,秦时竹力排众议,决定保留杭达。
他密电一封表示:对杭达亲王一定要妥善安排,如果民政长一职过于突兀,可安排其它官职……对于俘虏的伪蒙军军官,要一一排查,凡是有“亲俄”、“仇汉”倾向的,一律予以秘密处理。
看完秦时竹的密电后,李春福等人恍然大悟,勾结俄国、妄图独立固然是不对,但有“仇汉”、大蒙古主义情结者等顽固民族情绪者更为棘手,都是巩固蒙古秩序的不利因素。要真正安定蒙古,一方面要破除“与俄联合”的思想,另一方面也要消弥“南拒汉人”地暗流。按照秦时竹地指示,马占山连夜提审,将那些骨干分子统统处决。(他反正就是杀星,让他再多杀几个也不碍事)
库伦城中最感到窝囊和被动的则是要属俄国领事了,俄国人本来趾高气扬,认为国防军不敢拿他们怎样,谁知道当天下午国防军就切断了领事馆地对外联络和交通,并以外蒙治理委员会的名义下令进行“戒严”,所有人员不得进出……一句话,俄国人已被软禁在了城里,而此时由于变故太快,他们连向俄国外交部发电报的动作都还没来得及实施。
为争取德国方面的支持,28日,秦时竹授意格尔夫给德国方面发去密电:一方面要求德国支持北疆国防军维护主权的正义举动,另一方面要求德国紧急提供2000万马克的临时军费贷款,以备万一和俄国开战之用,并允诺将来开发外蒙,少不了德国的一份利益。
威廉二世收到电报后,立即召集小毛奇入宫商议。
“我们在东方的小朋友发来了求援电报,你意下如何?”
小毛奇看完电报后,毕恭毕敬地说:“陛下,我认为把俄国人的力量拖在远东对我国是相当有利的。我们不仅要支持他,而且要千方百计地挑唆他和俄国人开战。”
“你觉得他的军队可以打赢俄国人?”
“根据我们在满洲的军事顾问团报告,北疆国防军训练严格,装备精良,在一定程度上具备了与俄国人开战的能力。况且,这种战争,中国方面有充足的理由和借口,我们只要稍加鼓动,就可以实现我们的目的。”小毛奇认真地说道,“在我看来,秦时竹是一个相当有野心的人物,如果能够在战场上击败俄国人,对他来说是一个不小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