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日报》率先刊登这一独家新闻后,闻讯赶来的各路记者差点把天津警局围得水泄不通,杨局长也不得不亲自出面接见。
“杨局长,请问今日《天津日报》刊登消息是否完全属实?”一看局长大人来到。有记者立即发问。
“属实,完全属实!”杨局长脸上挂着笑眯眯的表情,朝后面轻轻一挥手,几个警察就抬上来一个铁箱子,里面放着一摞摞整整齐齐的钞票。
“诸位记者,这是昨夜行动中本局兄弟缴获的赃款,经清点完毕后足有800万之巨……”
“哇……”众记者一声惊呼,镁光灯闪成一片。那一堆钞票立刻就定格在照片中。
“杨局长,请问案件现在进展如何?擒获的匪徒有无交代?”
“诸位,案子目前还在调查中,具体地案情恕我暂时还不能透露,不过,”杨局长微笑着注视着四方,“我可以向大家保证,案情一定会很快水落石出……”
“杨局长。听说英租界巡捕房以案件在租界发生为由。已要求警方将案子和赃款以及涉案罪犯一并移交,请问有无此事?”
“这个……”杨局长笑了笑。“大家或许比我杨某人更清楚,绑架案发生之时,受害人家属首先向巡捕房报案,巡捕房不仅没有抓住匪徒反而造成了重大的人员伤亡,前些日子才刚刚将案件移交给本局,断无现在再次移交的道理。再说,诸位以为凭借巡捕房的缉捕力度和手段,能圆满破获此次案件?”
此言一出,众记者都会心地笑了,有记者追问道:“此次行动警方有无人员伤亡?”
“没有!一根毫毛都没有少!”听得局长如此有底气的回答,众老记便在私下议论英国巡捕房是如何无能,不仅没抓住罪犯,反而还搭上几条性命。
“杨局长,我是《人民日报》的记者,我能否问一个与本案有间接关系的问题?”记者刚刚说完,杨局长心中一笑,上峰埋伏的棋子开始发力了。
“这位先生但问无妨,只要不涉及机密,杨某一定坦诚相告。”
“在这件绑架案中,我们固然对于受害者及其家属抱有深切地同情,但我有一个疑问,绑匪是如何获悉受害者有如此众多的财产的?而受害者又怎么会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
“您的意思是?”
“我认为这个案子可能还牵涉到有关前清官员地廉洁度问题。”记者的话语很干脆,“奕劻虽然是前清王爷,但按照其正当收入是不可能聚敛起如何巨额的财富的,根据我地了解,奕劻不仅在英租界置有昂贵的不动产眼下还能交付如此巨额的赎金,他的资金来源有无问题?是否存在贪污受贿等*行径?另外众所周知的是,在前清时节此人便以贪墨而著称,曾遭到御史的弹劾,是不是?”
这个话题一引爆,原本七嘴八舌议论的众人之兴趣一下子便被勾引起来,奕劻有问题他们几乎是可以肯定的,但此人一贯狡猾且查无实据,众记者很想听听杨局长有什么高招。
“诸位……方才这位先生地提问确实相当引人深思,在这件普通的绑架案之外是否还牵连别的案子,在事实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我无法给大家一个结论,但可以坦率地告诉大家,我们已注意到了此中种种的不正常并通过相应渠道向上级做了汇报。按照国家内务部的职责划分,查处官员不当行为特别是前清官员之不当行为,由相应的国家监察部门负全部责任,本局只负责案情汇报和证据转呈,详情并不知晓。但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诸位,我们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放过一个坏人,如果确实查实奕劻父子有犯罪嫌疑,不论其身处何处,我们都要予以追究。”
众人赶紧转战下一战场――天津监察局。
端纳先生(即另一时空中协助解决西安事变的那位著名人士)此时还是一名驻华的小通讯员,他在稿子中写道:“原本这一绑架案已足够令人关注地了,现在突然还牵涉到一系列地贪污案,在这个敏感的当口将更加引人注目。在前次复辟案地处理过程中,一大批前清的王公贵族已被查处,奕劻算是为数不多的漏网之鱼,现在看来民国内务部并不打算放过这个一贯以‘贪财’而著称的人物。我将密切关注这一事件的进展……”
望着诸多报纸长篇累牍地介绍有关案情的花絮,葛洪义欣慰地笑了,这个计中计的布局已初步获得了成功,舆论关注的焦点已不是绑匪如何如何,而是探讨起奕劻的贪污和巨额财产来历不明的问题,这个清末第一大贪的面目就要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