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凹凸不平的冰路上,到处是日军的尸体与呻吟的伤员,这是一条鲜血铺就的道路,用血路来概括自然是贴切,寻常走走不过就是半分钟地路程,到了今天,那可能就是几百条人命,上万百姓需要处理地大事。这战争,打得还真是……
把炮兵推到第一线去的效果果然十分明显,利用视线范围内地直射火力,日军已经用野炮端掉了四五个国防军的堡垒,那种用钢筋混凝土搭建起来的工事,野炮在这么近距离的地方发射也要命中2~3发才能完全摧毁,可见平时根本就是无法撼动的苦主。
大谷的脸色十分痛苦,但看得出来,他的内心也经历了一番彻底的挣扎,也才刚刚恢复过来。
“部署在前线的炮兵,是绝不可能再安然无恙地退出来的。”大谷部署完调动后,对其余人进行耐心的解释,“我们对于炮兵力量的期望,还在于大本营对此的贡献,只要他们能够及时运输抵达,完全可以渡过威慑力量不足的窘迫。”
一想到国防军的远程火炮,所有人都默然——支那人既然造得出如此口径的远程火炮,那必定能够生产其他大口径火炮,单纯的炮战压制是非常不利的,与其在对己不利的炮战中耗尽力量,还不如推上一线去打开防线的缺口。
到了这个时候,立花和岛田才明白大谷的用意——他分明是吧大炮当刺刀用!
“可是,阁下,为什么不在其他阵地推进这个战术,我们认为,那里分明是支那人防守最严密的地区,而且地形对于炮火也不利。”
“我不是支那人的参谋长,我只问你两个问题,第一个,一段存在难易差别的防线,你会把火炮力量放在哪个地方?第二个,地形是不是只对我军不利?”
第一个的答案其实是现成的,那必然是加强最薄弱之处,在力量有限的情况下,只有最大限度地拉匀防御力量才有机会提高防线生存率,否则,如果加强最强之处,那么薄弱之处一攻就破,则最强之处因为防线打开缺口而不能持久,因此,反其道行之,凡认为防御最强处,则炮火相对空虚。
第二个,地形不利,自然是双发都不利,哪怕国防军在上面构筑了交通壕,要想临时转运火炮应对日军冲击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一旦将自己摆在对方的位置上,很多问题的思考便变得不可能……
两人对大谷的目光变得愈加崇敬——这才是他们心目中理想的、睿智的长官,要是陆军省都是这种长官,哪里还会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事?而且,大谷虽然御下甚严,但在批评军部的时候,语气和腔调远比部下来得强硬,前次不惜以辞职硬顶,足见赤诚,虽然日本奉行上下尊卑有别的文化,可下克上的传统一直存在。而且,在面对军部有关作战不利的指责时,大谷揽去了所有责任,保护了各个联队长的前途,更让人感激。
但是,大谷的眼神分明是痛苦而挣扎,他没有再去看前线的进攻情况,他的眼光放到了更远的地方,他喃喃说道:“如果我没猜错,支那人在后面隐蔽了极其强大的预备队,要夺取并巩固阵地,很难,非常难啊。”
“长官,您不必担心,我们一定能够粉碎支那人的抵抗。”
“只是……”大谷忽然抬起头来,“破除这道防线让炮兵做了炮灰,下一道防线怎么办?”
“还有下一道?”两人把眼睛瞪得滚圆,“不是说打破当面防御之后就直接之辽阳城了么?而且,支那人那时候有没有抵抗意志都不一定呢?”
“你们想得太容易了……”大谷叹了口气,“不要说这道,这样的防线起码还有3道,能不能打破,我甚至都没有依靠2个师团完成任务的信心……”
“炮兵没了,可以抽调预备部队,关东州没了、可以抽朝鲜,朝鲜没了,可以抽本土的……总而言之,一定要持之以恒。”
“长官……还有东线两个师团呢。”立花想不出更好的理由,只好如此这番自我安慰。
“他们?他们遭遇的困难我估计也和我们差不多。”大谷抬头望了望东方,仿佛看见东线两个师团的战况一般,“军部给了2个月期限,目前还剩不到20天……”
大谷的猜测果然不错,在东线,日军的推进也是一筹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