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时机来临(13)(1 / 2)

国势 月影梧桐 4512 字 2022-09-25

第025章 时机来临(13)

俄国局势的进展明显出乎绝大多数人的意料,英法当即是慌乱成一团,便连美国和rb也予以了极大的关注,很多观察家都认为德国会加强进攻态势,利用俄国内乱的机会奠定在战场上优势,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德国方面居然自动宣布暂停进攻,给临时政府7天时间思考和平谈判的问题,其用意自然不言而喻。陈宦虽然做出了他认为合理的解释,但同样不可忽视的是,德国人一样需要休息和调整军事部署。

就鲁登道夫本人而言,他未必相信俄国人会束手就擒,毕竟,沙皇皇后是德国后裔——在欧洲皇室互相联姻中,这一点是稀松平常的,就因为俄国在战场上的屡屡失败,而被怀疑为德国人的间谍,这一种背景和气氛之下,怎么可能轻松妥协?再说,2年的战争,俄国人流血殆尽,损失几百万的精壮的人口,这种仇恨,也不是一般意义上可以化解的。

那么,为什么还要给俄国人7天,甚至更多的时间呢?

鲁登道夫自然有他的顾虑,在俄国爆发革命之后,原本在西线不甚积极的英法忽然积极起来,重重迹象表明都即将发动一场大规模的进攻,虽然前面几轮攻势德国人依靠弹性防御予以了化解,但只要稍微有心,都可以看出英法未必是尽了全力——与德国进攻法国相比,英法的军队肯定没有那么卖命。英法还是想依靠俄国的人海战术消耗掉德国,但现在俄国已经自顾不暇,英法必然不会保留。虽然威廉二世已经大度地允许放弃西线的既得利益,但兴登堡既然已经是整个德国的总参谋长,鲁登道夫就不能不从全局加以考虑——在停战的幌子下,10来个师通过铁路秘密回国,准备一举粉碎英法迫在眉睫的重大威胁。

从东线的实际情况来看,俄国目前存在着两个政权和3股相互敌对的势力,压迫得太急,会让他们暂时抛弃成见而联合起来,只有给予一定的宽松度,才能够营造对德国有利的战略氛围——德国可以较为轻松的姿态等待局势明朗,只要明朗,既意味着俄国用来继续战争的力量会小一分。

为此,鲁登道夫对兴登堡道:“阁下,我们暂时不用着急进攻,俄国人会用这7天做出答复的,这7天时间,足够他们继续爆发一场内战了,那些忠于帝制的军队,会起来向圣彼得堡的叛乱分子开火的。”“

“希望如此。“兴登堡是老资格的保守派,帝制的基石,即便俄国是德国的敌人,他仍然对推翻沙皇统治的革命派抱有极深的敌意,若不是鲁登道夫在战略上向他剖析了相关利弊,他几乎就要公开发出号召,让那些拥护皇权的军队邀请德军加以援手——在他的脑海里,未尝没有利用尼古拉二世目前的局面迫使俄国答应自己条件德国通过帮助沙皇复国来解决东线的危机。

在这一点上,hl之间是有分歧的,但这种分歧并不占据主流,鲁登道夫压根也不会相信沙皇会为了自己的皇位而充当“卖国贼“,否则,这个人宁愿挑起内战也不会轻易答应退位了。

同样,7天的缓冲期在俄国内部也激起了巨大的波澜。对于战争与和平的选择,俄国有两个声音,一个是继续战争,另一个是希望与德国达成和平,退出战争。

坚持战争的主要代表是孟什维克和社会革命党,他们从坚持履行俄国固有国际义务的前提出发,不同意退出战争,甚至认为,在俄国目前面临巨大损失的情况下,和谈是一种背叛,不仅背叛了盟友,更背叛了“为国捐躯”的人。

坚持和平的主要代表是布尔什维克当中的一部分,确切地说,是以列宁为首的极少数。列宁认为,俄国目前在军事上、经济上面临总崩溃,和平能够摆脱这种威胁,并且有利于巩固革命。

坚持战争的观点占据了上风,几百年来的民族自豪感让俄罗斯人难以接受俯首称臣的结果,更何况,孟什维克已经知道了布尔什维克的领袖与将来的方针,视列宁为主要敌手,怎么可能容许这种选择呢?于是,卖国、屈辱、动摇,各种各样的流言飞向了列宁,甚至在布尔什维克内部,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也占据了上风,列宁等人只是少数派。

7天停战期满之后,情况如同事先预计的那样,俄国以临时政府和苏维埃共同声明的形式断然拒绝了德国提出的和平要求,反而提出了相应的反要求——即只要德国及其同盟国退还所有协约国领土并赔偿战争损失之后,俄国愿意与德国媾和。

声明的发表,让英法大大松了口气,也促使他们发动一场牵制性的进攻,以便向世人宣告协约国的整体阵营。但由于hl的早有布置,英法发动的尼维尔攻势仅仅在17天之内推进了6公里,却损失了70多万人,喧嚣一时的西线大反攻宣告结束。

为了抵抗英法的进攻,除开停战前就从东线调集的兵力,德国又从东线抽调了9个师作为加强。这样,在整个8月,哪怕7天的和谈期满,东线也没有值得一提的战斗。德国因为要抵抗英法,也不会在东线发起新的进攻,一直到9月份,西线热火朝天,东线倒是沉寂了下来,渡过了欧战开始以后第一个较为平淡的夏季。

对中国方面的问题,俄国内部也爆发了一轮争吵,在革命初起之时,民族主义和民粹主义总是占据上风的,新生的苏维埃政权和临时政府不但拒绝向中国妥协,连原来已经答应履行的条件也因为政权变更而拒绝认可,消息传到国内,自然是引起大本营的重新考虑。

“诸位,目前俄国已经正式拒绝了前面提出的条件,俄国公使也已经被撤换回国,从现在的情况来看,需要调整当前的对俄战略。”作战室里,秦时竹一脸严肃对着手下将领说道,“现在的局面颇为古怪,俄国一方面拒绝了我们原先达成的协议,并且做出了强硬的外交姿态,另一方面,俄国又忙于内部整合,无暇派遣军队到远东来,这样一种不战不和的局面,是逐鹿行动所没有估计到的,诸位有何意见?”

“我原先估计德国不会理会俄国内部的政权更迭,目前看来,是过于武断了。德国终究是两线作战,只要西线英法施加的压力够大,鲁登道夫和兴登堡是不敢肆无忌惮地投入重兵进攻俄国的。”陈宦站起来指点着地图道,“从目前的态势来看,不光我们与俄国之间,德国与俄国之间,同样维系着一种不战不和的尴尬局面,反倒让人有些捉摸不透。我认为,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俄国内部两个政权对立的局面目前仍然没有消除,反而处于竞争的状态,为了显示自己才是代表俄国利益的合法政权,双方竞相显示对外强硬,对于后果反而轻描淡写,这一点从悍然撕毁与我们已经达成的协议上就可见一斑——尽管俄国有关协议没有杜马的批准是不能最后算数的,但双方协议已经前提形成竞合,英法也做了见证,我们还提前释放了俘虏作为诚意,现在却说不具备法律效力,这与背信弃义有什么区别?第二个原因,俄国目前陷入混乱,没有一个机构能够全面、合理地掌握大局,做出正确的反应和布置,所以俄国也调动不了军队对我们构成实质性的威胁,对德国也是如此,尽管军队还是驻守在防区,也守卫着防线,但绝然经不起德国大规模的进攻。我认为,尽管夏季已经过去,但冬季毕竟还没有到来,德国还有50多天的时间,足以发动一场惩罚性的进攻。”

“二庵兄的意思我明白,还是着眼于军事解决。”蒋方震对俄国的行径也非常不满,“从道义上说,这完全是背信弃义的,从情理上说,俄国内外交困,不应该再为自己树立敌人,纯属非常不理智的行为。我赞同总统的意见,既然对方不接受,那么我们也不用客气,就按照逐鹿行动调整后的方案开展进行。这次应该变换一下思路,由西线抢先行动——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有行动自由了,俄国连签署的条约都不愿意履行,可见我们动手的理由是恰当的。中亚方向,本来就和彼得堡、莫斯科离心离德,现在内部纷乱,更是一举奠定局面的大好机会。倒是要告诫李将军,西北方向,重点还在于政治解决,军事为辅。军事目标主要指向俄罗斯和哥萨克目标,对于鞑靼人,要以安抚为主。自然,也免不了借机独立的任务,对这一点,我觉得软硬兼施即可——平定西北、收复故土的机会,就在今日。”

“我与各位的态度恰好相反,我认为,我军除了西北方向的目标之外,应该吧军事压力首先作用在国内——俄国虽然不承认这个条约有效,但我们可以逼迫他承认有效,如果他不乐意,则用武力加以实现。京城方面,由卫戍师、教导师负责解除俄军武装,东北尤其是哈尔滨方面,由东线解除武装,其余俄国租界、保留地等,由当地留守兵力负责解决。其二,停止对俄各种物资输出,冻结俄国在华全部资产,停止中俄一切贸易往来,上述这一切,可以作为俄国履行条约义务的经济保证。特别是对俄输出的粮食和军火,对于维系战争有重要作用,坚决不能外流。英法也不能质疑我们。”张绍曾这次比平时表现要激进地多,“我个人认为,甚至于可以直接把矛头指向海参威,掐断俄国从远东获取物资补给的主要桥头堡。”

宁武发言道:“我赞同掐断对俄物资输出,但不同意现在就进攻海参威,海参威不同于江东六十四屯,具有很重要的意义和战略价值,也是英法美各国重点盯防的地区,除非俄国发生巨变,否则一时间难以打破平衡。但对我们而言,要控制海参威其实相对简单,只要掐断俄国欧洲部分与海参威之间的联系,海参威的战略价值就无从发挥。至少,在俄国局势相对明朗之前,我不赞同进军海参威。”

秦时竹沉思了片刻,问道:“各国对俄国革命是何反应?又如何评价中俄关系?”

“根据我们和英法驻华武官的接触,初步认定,英法对俄国革命抱有中立的态度。沙皇政权是否维系,并不是英法关注的焦点,英法只是关注俄国是否会退出协约国集团,单独与德国媾和。英国方面公开表示,英国不打算干涉俄国的内政,但是,从一贯的立场和共同的利益出发,英国只可能支持同意将战争进行下去,忠诚于同盟义务的政府——不管这个政府挂什么名头。法国的态度和英国类似,多加的一条是,各国在俄国的投资和借款不能因为政权更迭而濒临消灭,否则,法国坚决不会承认新生的俄国政府。”蒋方震作为总政治部主任,担负这方面的任务,“关于中俄关系,原本英法是一边倒的指责我们挑衅,现在调门降低了,甚至打算有条件地承认我们的地位和要求。同时认为,中国与俄国之间的争端应该以平和的方式提交国际仲裁,英法愿意说服瑞士担任仲裁的角色。对俄国临时政府拒不承认条约的情况表示遗憾,承诺将尽快与俄国新政府进行沟通,敦促其履行合约。当然,也强调不赞同我国停止对俄国物资输出,认为这也是违反合约的情况。”

“相信了他们,母猪都能上树!”陆尚荣笑骂道,“我们干我们的,不必理会英法如何如何,英法改变不了俄国的局势,也动摇不了我们执行逐鹿计划的意志。唯一需要注意的是,是rb打算怎么做?我心里隐约有一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