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似乎有悖于您当时和高尔察克先生说的那些。“
“这是自然,那时候的情况和现在不能同日而语,条件自然也不一样。”秦时竹半是调侃,半是威胁地说道,“我国防军重兵集团可以自即日起西向,前锋的目标就是伊尔库茨克……如果再不接受,等我们拿下伊尔库茨克,俄罗斯人面对的可就不是现在这样的条件了。”
“阁下还真是……”朱尔典愤愤地想,中国人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一些,就现在这些地方,俄国人还想让中国人退出一部分。
但是,秦时竹抛出了诱饵,这个诱饵是如此之大,以至于朱尔典明知道是诱饵,也不得不仔细打量,更加予以关注。
“朱尔典先生是中国人民的老朋友了,对于远东的局势自然是心知肚明的。现在远东最危险的,不是中国,不是***,而是俄国,确切地说,是俄罗斯。中国、俄国和英国之间,只有部分利益的冲突,是局部的,可以协调解决的,但布尔什维克与我们之间的冲突,却是不可调和的。我本人认真研究过布尔什维克的主张,有3条最为关键。第一个是要建立*的极权体制,这是从根本上有悖于******的;第二个是要进行阶级斗争——阶级各国都有,但惟独布尔什维克提出要从*上消灭几百万不同阶级的人,这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么;第三,布尔什维克号召全球革命,会进行革命输出,到时候会造成周边各国的不稳定……”
这样一个不安定因素,怎么克服呢?大不列颠不但要寄希望于白俄政府,更要寄希望于周边邻国。从目前的情况来看,白俄并不具备与布尔什维克分庭抗礼的能力,没有中国的支持,他们控制的地方迟早要被赤化,与其让布尔什维克控制,还不如让中国控制,这是一个选择,我相信大不列颠的***家会做出恰当的选择,难不成还要让大不列颠的小伙子去冰天雪地的西伯利亚战斗?
这番话说得朱尔典哑口无言。他确实接到了本国政府的训令,让他迅速构筑起以反布尔什维克为核心的联盟,中国是这个环节上必不可少的一环。中国不但决定着反布尔什维克事业的成败,更直接答复者遏止布尔什维克扩张的任务。
秦时竹知晓帝国主义的心里,所以早就吃定了朱尔典。
至于法国和美国,对俄罗斯将领土割让给谁并不成见——给布尔什维克也是给,给中国也是给,还不如给中国更令人放心一点,况且这些土地本身就是中国失去的,于情于理都非常合适。
“阁下说得,自然都有道理,但目前白俄政府是唯一代表俄国的政府,有关领土变动,大不列颠不便发表意见,只能希望两国能友好协商。”朱尔典口气一软,“我们的利益具有一致性,在解决问题的步骤上希望也能形成一致。”
“那么,白俄政府如何与我们形成一致呢?如果他们仍然拒绝交出侵占的中国领土,仍然享受着侵略中国的既得利益,我如何对国内同胞要求他们支援白俄政府的立场?”
话说到这个份上,已经相当露骨了。秦时竹就在兜售一整套理论,布尔什维克是各国的共同威胁,中国自然愿意承担国际义务,但这个义务不是白劳动,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代价就是俄国身上的那些遗产——与其留给布尔什维克,还不如给中国。
朱尔典是个人精,如何听不懂这里面的意思?他当即表示应承下来,可以担当期间的沟通任务。
换句话说,大不列颠对用俄国利益收买中国反对布尔什维克是动心的,至于高尔察克怎么想,才没有人关注。要不是你高尔察克如此不争气,怎么轮得到中国方面说三道四呢?
“军队调防在即,西伯利亚冷得也很快,我们的小伙子正在向伊尔库茨克进军,我希望,能够在10天内决定这个问题。”秦时竹忽然笑道,“布尔什维克在布列斯特条约中放弃了 很多领土,这些领土远比远东重要的多,为什么只把眼光盯着后者,而放弃对前者的努力呢?当务之急,是战胜布尔什维克。“
“贵国的部队愿意和布尔什维克交战么?“
“如果布尔什维克侵犯了我们的利益,我们当然毫不犹豫地行使我们的自卫权。”秦时竹笑道,“总不能让英国小伙子千里迢迢地帮助我们防御吧?”
等得就是这句话,朱尔典心中有了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