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唯愿认床,稍有不舒服她一准儿就能醒,而满屋子就数纪珩东那个睡觉狂魔的卧室设备最好,所以就是纪珩东把人挪到屋里的时候她都没醒,相反的,像是摸到了自己的床,褚唯愿无意识的动了动嘴一个翻身……傲娇的卷了他的被子接着去会了周公。留下纪珩东一个人站在床边看着她随着动作露出的一大截纤腰失笑。
所以这一笑,他几乎把自己近乎偏执的洁癖都给忘在了脑后。是了,一贯不喜别人接触贴身物品的纪少爷不仅把人搁到了自己的床上,还让她睡了自己刚刚换上的一套价值不菲的睡具。
第二天,褚唯愿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屋子里静悄悄的人都走光了,为了散屋子里的烟酒气怕她醺着卧室里的窗子只向上开了三道细缝,空调却一直打着24度的恒温。这种别扭的手法……别说,还真像纪珩东干的。
客厅外是叮叮当当准备早餐的声音,见着褚唯愿醒了,纪珩东十分自然的看了她一眼,身上穿着干净的居家服朝着她一扬头,指着洗手间的位置。“去刷牙洗脸,吃饭了。
褚唯愿往洗手间走的时候,忽然脸红了起来。那一瞬间那一场对话,两个人好似一对新婚夫妻般。
之后的那个暑假,她刚考驾照,驾校人多车破,她向来娇气,熬了几天就受不了了。纪珩东看着她被太阳晒的脱皮的脸蛋也心疼,干脆就和这个姑奶奶商量带她去郊区路上练手,保证考试的时候顺利通关。为此,他还特地挑了一辆安全性能很高的手动档车给褚唯愿。起初,她坐在驾驶座他坐在副驾驶,就算纪珩东脾气再好也还是摆脱不了广大男性统一的通病,没耐心。
褚唯愿胆子小,开车远没有像现在这么勇猛熟练。迫于他的野蛮教法有时候她方向盘跑舵换挡换的不对了,他也控制不住气急败坏的朝着她吼,一吼褚唯愿就更紧张了,好几次都懵头懵脑的直接朝着路障往上冲,车被撞破了多少次她人就被摔打了多少回,等到考试的她摸着脑门上的淤青竟然冷静的一次通过了。等她抱着成绩单在太阳底下雀跃的还想着终于摆脱纪珩东这个魔鬼教练的时候,才知道纪珩东已经因为脑震荡和挫伤住了院。
为什么呢?因为每一次她粗着神经往路上撞找经验的时候,他都第一时间把人护到怀里避免她受到大的磕碰,这么一来二去的倒是把自己撞的够呛,只不过这些小细节都被当时已经吓傻了的褚唯愿给忽略了。而这些,都是她去医院看他的时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
再然后,就是他趁着过年组织的海岛度假,他带着自己在巴厘岛跟别在海上骑摩托打排球,天天让她晒满四个小时的日光;开学之后每个周六周日怕她再出事,他都会开车来校门口接她偶尔心情好也会带着她去吃不知名的小吃;他每次出国不管在哪个国家,也准会在回来的时候带礼物给她,礼物或轻或重,但是每一个都是这世界上最别出心裁一掷千金的。
不经意间,纪珩东对她的影响已经这么多这么多。回忆像是闸门,一旦打开怎么也关不住。褚唯愿伸手抹了一把脸,指间所触,一片冰凉。
在这逗留的时间太久,久的让人都不想再走了。褚唯愿默不作声的发动车子悄然无声的离开了这里,没人看到的角度,女孩柔软的唇忽然轻微的动了动,好像在说话。而那话,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说,纪珩东,再见啦。
在红色跑车决然离去的几秒钟,小区南门才姗姗驶来一辆宝蓝色的车,纪珩东心烦气躁的带着耳机一遍遍的拨打着一个号码,号码那头也依然不厌其烦的响起冰冷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整整一天,纪珩东推掉了一切公事只想用自己最专注的姿态来找她好好谈一谈,他守在她公司等了不见人,家楼下等了还是不见人,夜色中,纪珩东把脸深深的埋进手掌中,心里再没了那种稳操胜卷。他忽然感觉自己很慌张,慌张的似乎只有把那个人死死抱在怀里才能安稳。
他给她发的信息还孤零零的躺在信箱,他说,愿愿,我在等你。
好似不过一夜之间,褚唯愿这个人就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