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田埂上的周家人脸色都很难看,除了周良安,其他就是来看热闹的。
周家的五亩水田里,空空如也,只剩下那些收割干净的谷草,散落在田中,上面的谷穗,早就已经不见了,除了散落在田里的那一颗颗吸引了无数的麻雀和别的鸟类下来觅食的谷粒之外,根本再看不到大头的粮食。
婆婆在田埂上已经站了很长时间。这些可都是她亲眼看着儿子和媳妇一秧一苗,插进去的,也看着它们日益茁壮成长,由绿变黄,结出金黄的稻穗。
眼看到了收获的季节,怎么一夜之间,什么都没了?
婆婆还好,二婶终于是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就开始大骂,“狗曰卖批,梭叶子烂娼货的……自己家里种不出来就去偷人家的,卖你屋麻批的……”
二婶是个泼妇,在一大队那是出了名的,她只要一开始骂人的时候,祖宗十八代加子孙十八代人给你骂个干净,一次骂不过瘾,翻来覆去多骂几次。
周良安一点都不脸红,你骂你的,反正又不是我割的稻子,倒霉的是叶明春,对了,还有肥涛……
周良心安理得的操着手,再看了看三叔周富,他这个时候已经坐在田坎上,两眼有些呆滞,想骂点什么,可是又没什么力气,只能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切,就像没法承受这后果一样。
三婶还好,这是个窝里横,俗称门背后的弯刀,她想骂,也只拿自己的男人出气,一个劲的数落三叔,“都怪你晚上睡得跟死猪一样,你也不知道起来,守守夜,这下好了,上半年全都白忙了……”
至于四面八方围观的一些村民,也都是自家农活忙的差不多了,这个时候路过,指指点点的说说事非,然后就该回家去做饭了。
对了,还有一个人,四叔,周良安远远的朝四叔挥了挥手,四叔笑得嘴都合不拢了,在场众人当中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四叔,当他看到这几亩水田当中的粮食都没了,他跑到更远的地方去看了看自己的田,还好都在……
周良安昨天晚上刻意把四叔田里的谷子给留下来的,谁让老爸生前跟四叔关系最好呢!当然四叔跟周良安的关系也是最好的。
周良笑眯眯的来到二叔的身边,“二叔,你不是让我回来打谷子吗?谷子怎么没了,该不是你们一早就把谷子给收了,只是因为想我,所以把我骗回来享受一下美丽的田园风光!”
“滚,都尼玛什么时候了,你还有脸笑……老子的谷子,老子的谷子……”
周元哀嚎了一声,从田坎上跳进田里,不住的翻看着谷草,就像那些谷子都藏在谷草当中一样,顿时将一群雀雀撵得飞了起来,而周元自己看起来就像一只疯狗似的,一边翻找一边还是大骂,“狗曰的畜牲,你们也不怕吃了不消化,吃啥拉啥,尼玛卖批的……啊……”
周良安抠了抠脑壳,看来是时候给于文静和她父母买一些健胃消食片了,不消化的问题,还是非常好解决的。
“婆婆,二叔说你脚断了,怎么你还能站这么长时间?”
婆婆早上起来的时候发现田里的粮食没了,其实很难过,不过刚才看见周良安的时候,又很高兴,周家的长孙,这一代唯一的男丁。
可是周良安一开口,差点没把她婆婆给气死。
婆婆重重地哼了一声,黑着脸回院子去了。
这就受不了?周良安心想,我特么还没出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