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此人,之所以在陕西官场上大名鼎鼎,就是因为胆气豪壮、敢于击贼。在去年,洪承畴亲率壮勇,击败率先举兵的白水王二,然后再接再厉,先后两次击破王嘉胤,将名头最盛的王嘉胤赶入黄龙山中。
最令陕北士绅交口称赞的就是,洪承畴不惧流言、敢于杀俘,在与王二交战中,洪承畴俘虏饥民五百人,全部被斩杀在白水河边,就连脑袋也被筑成京观。
洪承畴这种残忍的杀戮,很快就起了很好的效果,在他的指挥之下,陕西北部的民乱很快就被平定大半,不少饥民惧怕洪承畴的大名,蜂拥而入逃入延绥。
在陕北农民军举起的初期,因为延绥巡抚岳和声与陕西巡抚胡廷宴的互相推诿,义军在两抚交界之处迅速的壮大。洪承畴此人颇有胆量,居然跨过了交界之地,进入了延绥巡抚岳和声的地盘。
洪承畴耀武扬威的进入延长县城,直奔县衙而去。
他麾下的家丁,正要将刘宣贴在县衙的那副对联撕下,却被洪承畴抬手制止。
流民岁月修得智勇双全。
征伐生涯练就铁胆雄风。横批:勇往直前。
洪承畴轻声将这幅对联念了一遍,让家丁将这幅对联小心的收起,然后轻蔑的笑道:“流贼不通文采,所写的对联粗鄙不堪,沦为笑柄。给老夫将这幅对联收起来,也好让京城的同僚好好欣赏一番。”
洪承畴进入县衙大堂之内,随身的亲兵纷纷取出茶具,为洪承畴烧水沏茶,而洪承畴自己也远不像刚才那样自信满满,他手中把玩儿着一柄白玉如意,不停地在大堂中四处乱转。
不大一会儿工夫,洪承畴的幕僚马宏良急匆匆的跑入大堂,轻声对洪承畴耳语了几句。
洪承畴心中大惊失色,手中的玉如意不由自主的滑落在地上,砰地一声断为两截。
洪承畴见心爱的玉如意摔落在地,也顾不上心中懊悔,连声问道:“这个消息可不可靠,你从哪里听到的?”
马宏良拱了拱手说道:“回禀东主,这个消息应该非常准确,小人的一位同乡,在延绥巡抚衙门当一个小官,这个消息,是他亲笔书写。”
“二十天前,流贼刘秃子率兵离开延长县城,七日之后,赶到延川县,三鼓之内,就攻破了延川城头。这一个消息,被延绥巡抚岳和声悄悄压下,准备等榆林镇官军回来再夺回延川县城。”
洪承畴拍了拍因为惊惧发麻的双手,仔细思量了一番说道:“如此看来,刘秃子所部还真是桀骜彪悍。延川城头比较坚固,又有城中士绅全力帮助,没想到连一个上午都坚持不住,此贼定不能以等闲视之。”
洪承畴将刘宣所写的那副对联拿了出来,让马宏良观看,开口问道:“此为流贼刘秃子所写,善德以为如何?”
马宏良字善德,与洪承畴是福建老乡,因为屡试不第,最后被洪承畴聘为西席,因为马宏良颇通实务,为人精明能干,很快就成为洪承畴的亲信幕僚、左膀右臂。
马宏良看了这幅对联一眼答道:“虽然流贼刘秃子不通文墨,所写的东西也粗鄙不堪,但是从这幅对联中,还是能看出一股草莽中的豪气,此人一定不能小看。”
洪承畴点了点头,非常认同马宏良的判断,开口答道:“自从前年流贼渐起之后,老夫先后与王二、王嘉胤两位流贼大寇交手。尽管这二人有些行事荒唐,但是还是不能轻易小看,尤其是王嘉胤此贼,更是仿佛黄巢一般的人物,如果不能尽快剿灭此贼,只怕会弄出大乱子。”
马宏良点了点头说道:“王嘉胤已经如此难缠,刘秃子也看来不能小看,实力最强的王左挂只怕会更加麻烦。如今的这陕北,到处都是这些乱世妖星、混世魔王,他们怎么不在家好好饿死,何苦要为朝廷添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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